聽十三如此說道,胤禛果然重了凝色。
“四哥,你看這西北戰事果能打起?”
胤禛思量了許久,才道:“如今連母妃都已料到的事,也只是時間早晚罷了。”
“十四?可是德母妃使了他有動?”
胤禛搖了搖頭:“只是加強了用兵軍法。”
胤祥聽了也不免染了緊張。
兄弟二人沉默了許久。
“如今失了費揚古,最近的也只剩下年羹堯。只是他領的是四川之值,未必會叫他上前去。況且此人心思極活,遠不如費揚古。”
胤禛又何常不知道的?不說其他,只費揚古是福晉那拉氏的親父這點上就絕不會有什麼二心。年羹堯的大才他早就預見,只是此人終究是頭虎狼,能不能為他所用卻不是因一個年氏便可料定的。
胤祥看了看四哥,探道:“聽說年氏一門極是寵愛四哥府上的側福晉……”卻立時收到四哥一個瞪視。
“哼,我胤禛也是堂堂皇上的兒子,雖無創世之才卻也有雄心高志,說話做事憑的全是自個兒的本事。卻有一日也要靠那枕邊禍風又怎配這愛新覺羅的姓氏?!哼!小小一個年羹堯,我料他也走不出我的五指山。”言畢緊攥椅把上的手,“十三弟,四哥這裡便要與你說個大話。年羹堯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後一個,只要我想,他們終究要為我所用,不為我所用的,便如棄石煙塵無二。”
四哥幾句話聲音不大,卻焉有一種叫人心蕩的堅定和染力,胤祥便是被這種氣場帶動總是甘願追隨於四哥身後。從來強者便是種信仰,領著信徒開出茫路去向他們以為會更好的天地。他四哥雖然對己對人過於嚴苛甚至被人舉為心小眼肚窄,可在他看來,這種幹實事的強者派事遠比八哥那個繡花和事佬好過太多。
胤禛重新陷入了思量
113、第一百一十一章 臘八的天色(上) 。。。
,許久唇起譏色:“趙鳳詔的事,你怎麼看?”
“有個天下第一清官的老子,真的能出個天下第一貪管的兒子?”
胤禛耐有味道地看著十三:“是不是全在皇阿瑪心裡的意思。多年前,皇阿瑪需要那趙申喬當一條忠心無二見人就咬的好犬他便是天下第一的清官。現在,看看朝堂之後漢臣起勢佔了大半重職而滿臣卻因兩廢太子之時折耗無幾,是時候給當年被咬卻也同樣忠心只是貪了點的列位大臣一個發洩的機會。這——才是皇阿瑪高明的為君之道。你——還是瞭解的少些。”
聽四哥說道父皇的用心,不驚憾是假的。原來,這一切不過是父皇導演地一出平衡戲。每到這種進修,他就寧願什麼也不知道、也不瞭解,那是他怎麼都不願意揣度的帝王之道。所以,他只願當個賢臣,可叫這些毫無意義地慘烈鬥爭少些。所以,他才願一種跟著四哥,因為只有四哥坐了那個位置,他才能真正不陷慘烈做出些實在的事兒。
胤禛看了眼還在尋思的十三弟,展臂拍了拍他的肩:“趙申喬得罪的人太多,上至權臣下至百姓均無一人認可於他。同為清官,精於圓通、‘和平’之道的張鵬翮、李光地,同為清廉正骨、敢諫能言的張廷樞、王扌炎,卻都避他為之不及,加之前些年參駭的戴名世《南山集》一案,一個漢臣清官做到他這個地步……就算自己性命得保,怕也只能白髮人送黑髮人了。”
胤祥聽之便也覺得傷感,曾經那趙喬申為了皇阿瑪一份器重,苦貧數十年連買兩斤肉給老母進孝都要再三掂量;曾經為了皇阿瑪的一份知遇,便是幾百兩的收受也定當參奏於實……如果不是絕然的感激甚至信仰,一個人定當不會拋下過多以“清”為天。可最後,又得到了什麼呢?
夏桃捧著剛起鍋的臘八粥立在正廳,把後廳內兩人的言語聽入耳中,便也覺得突然感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