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間,她的後背、額頭和手心都是溼溼一片。
清平公主道:“司姑娘,你先在這裡等訊息吧。”
“皇后娘娘,民女想先告退去見見劉重劉大人。”
清平公主略一沉吟,對身邊的內侍道:“你將司姑娘帶到暢春園,請劉大人過來一趟。”
司恬拜別清平公主,隨著內侍到了暢春園,心急如焚地等著劉重。今日劉重一定也在國宴之上,具體是怎樣的情況,他一定知道。
一刻鐘之後,劉重匆匆前來,不及她開口詢問就說道:“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誰也沒想到他會如此,到底是酒後失手還是故意,眼下誰也不好說,只看皇上的意思了。皇上說他酒後失手便無事,皇上若說他是故意,只怕這兩國之間的修好算是一場泡影,這可是倉瀾先挑起事端。”
這其中的厲害她來時路上已經想到,此事可大可小,她立刻就想到了裴雲曠,此刻唯有他才能將此事抹平。可是他已不是安慶王,她已經不能隨意見到他。
劉重道:“皇上沒有當場發作,想是心裡猶豫,不知道該怎麼處置才合適。商雨不是臣子,是他國之君主,事關兩國關係的長遠,皇上必定不會輕易決斷。眼下他被皇上留在西暖閣醒酒,且看皇上怎麼處理吧,你安心等待。”
她如何能等得下去,急聲道:“姐夫,我想見他一面。”
“皇上派兵把守著西暖閣,就是他帶去的那些使臣,也一併留在了宮裡。”
她咬著嘴唇,喃喃道:“那我……想要見見皇上可成?”
“這個……皇上已不是安慶王,他是大粱的帝王。你去求他,只怕也很難改變什麼。”
司恬泫然欲泣,“姐夫,你總該讓我去試一試。”
“那好,你隨我來,不知皇上可願意見你。”
劉重領著司恬往乾明殿而去。到了殿外,劉重讓她先等候在外,內侍通報之後,他進了殿中。半晌之後他走出來,對她點頭道:“皇上讓你進去。”
她長吸一口氣,低頭走進乾明殿中。
她沒有抬眼看裴雲曠,進門就跪在地上。大理石的地面上鋪了厚厚的絨毯,幽深的藍色,點綴著嫵媚的桃花。她將額頭放在手背之上,情急焦慮,抑制了一路的眼淚突然掉了下來,一滴一滴被吸在地毯中,倏然無蹤。
裴雲曠從龍案邊站起身,居高臨下,只見到她漆黑的秀髮如一團墨雲託在雲袖之上。她身著一襲淡紫色的衣裙,頸下和袖口加了一圈雪狐的毛邊,領口和袖口都繡著小小的白色纏枝梅花。他心裡一動,想起那夜雪中間梅,她回的那幾句話。他心裡某個地方有芽兒再次破土而出,似是經了嚴冬而吹進了春風。
他走過來虛虛一扶,她卻沒有借力起身,只是微微抬頭。她臉上明潤的水痕和眼中的波光瀲灩,讓他心裡有了微微的醋意。如今她再不是為他流淚的人,她的眼淚是為了別的男人,而這個男人是他的至親,是他的盟友,也是他欣賞的對手。上午的那一幕驚心動魄,始料不及。他不得不佩服商雨的那一箭,計謀與勇氣共存,料中他的心事,拿捏著分寸一擊而中,讓他無從處置,為難猶豫很是頭疼。
她清眸如水,不說話,只看著他,似有千言萬語卻只用眼神傾訴。她知道自己什麼都不用說,他自然知道她的來意。
裴雲曠注視著她,沉默了片刻才道:“朕知道你為什麼來,朕也的確為難。他射中的若是一個普通的宮人也就罷了,可是左實秋是大粱的丞相。你讓朕怎麼做?”
司恬低聲道:“皇上,他只是喝醉了。”
裴雲曠苦笑,“司恬,他酒量如何,你知、我知。他為什麼射殺左相,你知、我知、他知!”
司恬心裡重重地一沉,開始緊張。正是因為知道商雨為什麼這麼做,所以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