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狀況,沈修是直接受害人,但周圍人看他做任何事都是甘之如飴。餘微自顧不暇,是不可能照看她的,於是陪著離夏散心聊天的人就只有孟溪了。
孟溪正巧還沒找到合適的工作,幾乎天天往她家跑,還得幫著商量婚禮的事情,害得葉小川在關心離夏之餘還不忘說:“我怎麼覺得我們小溪成你家專職保姆了?”
離夏大罵他重色輕妹,那天抱著孟溪不撒手,又把沈修趕去了客房。她不顧孟溪的勸阻,非要進行凌晨臥談,孟溪不搭理她,她自言自語一陣也就睡過去了。
季離夏被一陣噁心感煩醒時,是半夜三點,爬起來去浴室大吐了一番,越想越生氣。正巧一開啟浴室的門,罪魁禍首沈修就一臉擔憂地站在門外,問她怎麼了。她冷著臉不答,欲和他擦身而過,誰知沈修一把抱住她,又開始千篇一律的自省道歉,她都聽乏了,但心裡的煩躁卻也慢慢平息下去了。
第二天孟溪一個人在季離夏家寬敞的主臥裡醒來時,默默告誡自己,人都是重色輕友的。
季離夏和沈修的婚禮定在一個月後,辦得很趕,但時間點卻很好。
正是春暖花開。
季離夏的肚子還看不出端倪,穿著漂亮的露肩婚紗,帶著滿臉的嬌羞與幸福,站在沈修旁邊,景緻如畫。
餘微臨盆在即,杜恆澤本來是不准她來觀禮的,但作為彼此這一生最親密的朋友之一,她怎能錯過這樣重要的時刻。
伴娘之一是孟溪,和她搭檔的卻不是葉小川,而是周遠。
葉小川的工作比伴郎更復雜一點。
這是一場婚禮,也可以說是一次聚會。
餘微看見好多熟面孔,以前在一中的那些虛幻歲月在腦海裡倏然而過。
而那時在身邊的人,竟然也還在身邊。
葉小川作為整場婚禮的策劃者和司儀,忙得不可開交,偶爾還得飄過來囑咐孟溪不能喝太多。餘微嫌他囉嗦,但囉嗦也有好處,至少這場婚禮註定不會無聊。
她懶懶靠在杜恆澤身邊聽葉小川在臺上繪聲繪色地講今天兩位主角是如何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情投意合時,由衷地微笑。
任何一段感情能走到婚禮這一步都是不容易的。
即使是順風順水的離夏和沈修,定然也有過迷茫與困惑,也有過爭吵和猜疑。
婚姻並不是感情的終點,但人們還是免不了期盼這樣的一種儀式。
餘微看戲正看得好好的,突然覺得下腹一陣墜脹,咬緊牙關也消除不了那痛楚,她抓緊杜恆澤的手,引得聽得入神的他側頭詢問。
見她一臉蒼白,杜恆澤慌亂地拽緊她的手,小聲地問:“微微,你肚子疼?”
餘微冒著冷汗連連點頭。
杜恆澤譁得站起來,引得眾人注目,但他可管不了那麼多,對對面的岳父岳母大聲說:“微微好像要生了!”
說完抱起餘微就往外走。
整個大廳的人對這個突發狀況都是一片愕然,又看季離夏一臉焦急地提著裙子跟在他們後面,惹得客人大喊:“新娘子,你的婚禮還在進行呢!”
這位客人顯然還沒弄清楚這位即將臨盆的產婦和新人之間的關係,扭頭看見新郎伴娘伴郎以及剛還在口若懸河的司儀都跟著往外跑時,奇怪地說:“今天到底誰結婚?”
七個小時後,微風徐來的黃昏時分,餘微生下一名男嬰。
孩子被抱出來時,杜恆澤幾乎不敢伸手去碰,還穿著禮服的離夏好奇地去看,皺著眉頭說:“這皺巴巴的孩子,怎麼一點沒遺傳到微微的漂亮?杜恆澤,肯定是你太……”
沈修忙捂住她的嘴,杜恆澤壓根兒不理會她的誹謗,只盯著那個脆弱的嬰兒。
彷彿看見了一個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