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盈一愣,屋裡什麼時候多了位生人?
這聲音聽上去熟悉懶散,好像在哪見過。急急抬頭,眼前少年嬉皮笑臉,賊眼兮兮,不是雲少那賤胚還有誰?
一想起長空雲,尚盈恨得牙癢,這壞蛋,人家好不容易求他辦事,抹下臉面低聲下氣開口,不過請他網開一面,放向秋風一馬,這都是許可權以內之事,又不是什麼困難繁瑣差使,他居然不給面子,一口回絕?
想當初臭小子受傷臥床,若不是自己細心照料,又是服侍洗臉,又是餵食吃飯,哪能痊癒這麼快?哼,好心當做驢肝肺,過河拆橋,忘恩負義。
一時越想越氣,抬手便是一道‘玄光氣箭’射出,直奔少年。
她這一下衝動出招,未經深思,只想教訓眼前少年一頓,叫他出醜露乖,方解心中鬱悶,潛意思裡顧及楊正族長身份,也不敢用全力。
少年萬沒料到她上來便動手,一陣苦笑,此時晉級劍聖,早非當初吳下阿蒙,任人欺凌。手掌探出,輕輕一拍,半途中已將氣箭打散,輕描淡寫,化於無形。
他手段高明,少女早已瞧出,一招未果,立馬不再追擊。看也不看楊正一眼,轉身便走,便走邊道:“雲少,你等著!姑娘先去洗把臉,換套衣服,待會再來與你算賬。”
楊正苦笑道:“少爺得罪你了嗎?幹嗎上來便劍拔弩張,火藥味十足。”問身旁少女“菱丫頭,你家小姐沒吃錯藥吧,女孩子家,怎可如此兇悍?”
谷菱笑道:“胡說!小姐一向溫文爾雅,最是賢淑的。她只是在生你悶氣,對你一人兇悍罷了。”
楊正想起上次受傷養病,尚盈確是細心照顧,只是後來她求自己辦事,因顧及後果沒有答允,想來少女生氣,便是為此。
那時自己實力庸俗,須借向秋風這枚棋子立威,以懾眾人;加之姓向的戰力彪悍,素來狂妄,留著始終是心腹大患,所以才狠下決心,置少女乞求於不顧,非殺之不可。
眼下實力暴漲,卻是完全沒必要。向秋風殺與不殺,已對自己構不成絲毫威脅,無關痛癢之輩,何不順水推舟,賣少女一個人情?
他此番登門,正為此事而來,一心要與少女和解,盡棄前嫌。想到此處,再也按耐不住,叫道:“尚堂主,別急著走嘛,等等我。你要洗臉換衣服,帶我一塊玩。”
這番話說得曖昧,谷菱一旁聆聽,已然笑了出來:“少族長,人家說你風流混賬,天生的色中餓鬼,果然半點不錯。”
楊正不去理她,少女揶揄譏諷,只作不知,疾步踏走,堪堪趕上尚盈,亦步亦趨,形影不離。
少女惱他跟屁蟲般死纏爛打,回首嗔目,叱道“長空,你到底想幹嗎?”
楊正嘻嘻笑道:“我就想跟你道個歉。”
尚盈怒氣未歇,明知故問“道什麼歉?”
楊正一臉誠懇“上次拒絕你那事,我思來想去,實在不應該。這裡向你懺悔,請你給我這個迷途知返的少年一次改過自新的機會。真的,我知錯了。”
他裝模作樣,一副欠揍表情,少女忍不住想笑“你錯哪了?”
楊正笑道:“我錯的地方很多:你要我放過向秋風,我當時便該想都不想立刻答允。可是我猶豫遲疑不說,偏偏還與你唱反調,最後更是不近人情回絕了你,此錯其一;少爺受傷臥床,虧了你悉心照料,不但感激的話沒有一句,反而惹你不開心,狼心狗肺,此錯其二;第三,明知你不開心,偏偏隔了這許久才登門致歉,效率如此低下,誠意如此淺薄,錯之極矣。有此三錯,萬死難辭其咎。”
尚盈笑道:“有這麼嚴重嗎?”少年主動放下身份認錯檢討,心中早已氣消。
楊正一本正經,笑道:“怎麼沒有?總之千古遺恨已然鑄下,我只求尚堂主給在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