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每一次情動,每一次表露,每一次對著她百般示好時,她心裡是暗暗地嘲笑。
瞧,這人多傻,我騙了他這麼久,他還那麼相信我
袁熙到了軍營,喊醒眾將士,調兵遣將,組織軍隊,天剛矇矇亮,便拔營而起,向著幽州而去。
袁熙最後那一席話,前半句是說給洛真聽的,後半句是是說給劉氏和彩兒的。
劉氏似乎無感,彩兒的眼眶裡卻已經溢滿了淚水。如果不是在最後關頭被洛真識破,按照自己和劉氏的計劃,除去洛真。倉舒無辜,便可留下彩兒等人繼續照顧,待時機成熟,再由劉氏做主,嫁給袁熙做妾。
吳琦嵐是蠢笨之人,劉氏若不是惦念著田豐在袁紹手下的分量,早便像踢掉逢螢一般把她也趕得遠遠地。再瞧逢螢,沒照顧好江黍害他得了天花之時,劉氏就已經對她頗有微詞,今日之事還不是辦砸了
雖然自己出身微賤,卻比旁人更得劉氏器重,不僅是因為自己是倉舒的生母,更因為自己知曉劉氏所做一切,究竟意欲何為
只是如今一切都被洛真從中作梗逼得自己兵行險招最後雖然扭轉了結局,然而袁熙卻是絕望而去,言語間對自己盡是厭惡彩兒血紅了眸子,死死咬著唇。
這一切,究竟值還是不值
夏侯嫻卻是如旁觀一般,看得一場好戲,尤其是聽到彩兒說倉舒是她所生之時,神情似乎有些驚喜洛真孤零零站在那裡,夏侯嫻卻不顧旁人眼光,靠近扶住她道一句“莫怕,不管出什麼事,我都會護你周全。”
護你周全
洛真呆呆的,這句話好像也有一個人對她說過,只是那人最後留給她的只一句“夠了。”
雪漸漸大了,落在了每人個人的身上,心上。
洛真笑了,這一切誰都不怪,只怪自己。
劉氏仍是故作傷心的模樣,吩咐道“把小公子的屍體抬到後堂停放,至於新夫人”
劉氏轉頭看向洛真,眼中是得意的笑意“汙衊與我,欺瞞眾人,壓入柴房,明日處置。”
王榮溫柔的架起洛真的胳膊,輕聲道“失禮了,夫人跟我走吧。”
白雪茫茫,便只剩下一地散碎的腳印。
柴房洛真有些好笑,新婚嫁入袁府,便被人騙到這裡關了一晚,如今臨死之際,居然兜兜轉轉,還是這裡。
雪夜,並不冷。洛真卻裹住了衣衫,仍覺遍體生寒,似乎那些雪翩翩轉轉全落在了自己心間,堆成一座雪墳。
然而自己並不會死,和袁熙的婚姻還有五年左右,洛真不知道只這一夜還會發生什麼變故
隔壁房間裡逢螢的哭泣聲漸漸小了,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別的什麼。門口恍惚出現的黑影,洛真還以為只看花了眼,直到門口的鎖鏈被開啟,露出一張俊秀的臉來。
“夫人莫怕,我是王榮。”
洛真向後縮了縮“你來做什麼我不需要你救,別讓我連累你,否則我會更加良心難安。”
王榮笑一聲“我自然是萬死都要救夫人,只是這次輪不到我來,夫人,大將軍要見你。”
袁紹
洛真知道,這才是真正的契機。
似乎已經是子時了,白茫茫的大雪鋪地,竟是別樣的好看。若是尋常,洛真恐怕單是賞雪便可看幾個時辰,如今卻是腳步飛快,連半分停頓的意思都沒有。
整個袁府陷入死一般的寂靜,所有的喧囂都被這場雪掩埋,還世間一個清靜。
王榮將洛真送到了袁紹書房的門口,道一句“將軍在等著了,夫人無須擔心,我在門口守著。”說話間,王榮的面上已無起初那般擔心的神色,反而略帶笑意。
洛真微微點頭,敲門。
袁紹書房的燈盞總是亮些,加上外面白雪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