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榻上倉舒微弱的聲音。
“父親,讓他們走吧,倉舒不想平白添些因果。”
他的身材昕長,隱約可以看出成年後風流倜儻的模樣,如今卻是骨瘦如柴,眼窩深陷,慘白不堪。曹操頓了頓,終是聽從了倉舒的話,放了那些大夫離開。自己則坐在床榻邊,拉住了他冰冷的手。
倉舒笑了笑“父親還拿倉舒當小孩子,我已經十三歲,該是要成為大人了呢。”
曹操一向偏愛倉舒,笑笑道“是啊,等我們倉舒長大了,我便把這至高無上的位子交給你,讓你的才華可以名垂青史,到時候連著父親都沾染你的榮光。”
若是旁人見了曹操如今這幅慈父的模樣,大抵會驚訝的合不攏嘴。誰能想到不可一世的曹操,對待自己最小的兒子竟是如此慈愛。
倉舒望向曹操的目光滿是敬意和依賴,即便他到了曹府不過三年的時間,卻見證了曹操對自己無比的疼愛。那是第一次,他感覺到來自與父親的疼愛。
可惜,自己終究會讓他白髮人送黑髮人,讓他傷心,讓他失落。
倉舒向著彩兒伸出手,很快便被彩兒握進手裡,應一聲“孃親在這呢。”
倉舒忽的咳出一口血來,嘴角的笑意卻是慘烈無比。 ;三國嫡女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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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二章 ;垂柳紫陌洛城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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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流蘇染塵殷紅落
倉舒走的那一天,初秋的天卻是落了一層薄薄的雪。
曹操還在與倉舒說著話,眼神不知道看向了哪裡,空茫著像是在說什麼故事。“這藥太苦了,唯有你能連眉頭都不皺便喝下……等你長大了,肯定比你子桓哥哥還要驚才絕豔……倉舒,那隻大象你若喜歡我便送給你了……”
倉舒已然閉上了眼,嘴角噙著一抹笑,可望見他的人卻都禁不住落淚。
彩兒只淒厲喊了一句“倉舒”。便倒在了地上,人事不省,眼角的淚痕幹了又溼。周遭的丫鬟連忙將彩兒扶到軟榻上,暗自泣零者不在少數。
許久,倉舒的手已經泛涼,曹操起身,嘆一句“裝殮吧。”
早便候著的裝殮師聞言便小心翼翼的走上前來,給倉舒換上趕製的喪服,整理妥帖,抬到漆木的棺材裡。曹操一言不發,臉色卻是深沉的嚇人。看著那漆木棺材被抬到正堂的時候,終是忍不住落了淚。
鬢間的白髮層染,經過江東慘敗,曹操已然如遲暮老人那般無力又滄桑。如今又逢喪子之痛,怎能忍受,頭疾便被勾了起來。
聞說倉舒公子去世,曹府裡皆是哀慟之聲。洛真還未來得及難過,便覺腹中一痛,斜倚在軟榻上。朝露見之模樣,驚慌道“夫人你莫不是要生了?”
洛真說不出話來,只能連連點頭,額角的汗水密珠一般冒了出來,眉毛也擰到了一起。
耳邊是朝露大呼小叫的喊聲,似乎圍上來許多人,仔細看看,還有身著鮮豔顏色的郭嬛。她一向張揚,自信如此,自然愛著亮色。再瞧洛真一身素淡的顏色,果然失了幾分韻味。
郭嬛自然知道這是生死攸關的大事,出乎意料的是,她倒不像是個尚未生育過的人,反而冷靜的差人將洛真抬到床上,差遣丫鬟去燒足熱水,早便養在院子裡的穩婆此時也走進屋裡來。封了門窗,外室還點了爐火,只半刻鐘,屋子裡便燥熱起來。
因著是生育過一次,洛真對於那種將骨頭拆碎重組一般的痛苦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出乎意料的是,這次似乎穩妥許多,洛真只覺得自己在雲端重重一跌,便聽到一陣嘹亮的哭聲。
遠遠地好像有人在報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