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杭州之大關的日子
本打算今日有友人赴會,只因臨時有事中途毀約,計劃好的事情突然做不了,像複習充分的學生偏遇考試延期,心裡怪癢癢的。不過,塞翁失馬焉知非福。這種臨時的失約卻給了時間的空閒,心靈的平靜,儘管是短暫的,卻十分的珍貴。在這樣的時代裡,要想靜下來談何容易?雖然是秋天了,遠離了夏日的躁動,這不,赴會只是延後罷了,明天又難得閒靜了。
初秋的十月,長假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杭州終於結束了連日陰雨,一改為朝陽萬里。天空突然放晴,海藍的天幕上浮著幾朵白雲,細膩得可以以看清楚每一絲纖維,彷佛是宇宙的幻景延伸至地球的上空,不甘心只讓宇航員獨享,好比是個不甘寂寞的女人。陽光很顯眼,卻並不刺眼,很和煦,總有微微的風經過。十月的陽光,明亮而溫暖,十月的風,淡雅而溫馨,這差不多該是我最渴望的天氣了。走在行人尚不太多的街上,一股秋意襲滿全身,秋的感覺一觸即發,突然的興奮又幸福。要知道在杭州這樣的城市裡,春天和秋天是極其短暫的,匆匆的來,匆匆的走,沒有多少人能察覺得到,更何況我是一個如此獨愛著秋的人。
這是來杭的第二個秋天。一年多來搬了一次住處。剛來時寄宿在此處的一個同學處,大約是在大關一帶——初來咋到,並不記得地理方位——那時候的住處極其簡陋,不足十平米的房子,只有一個巴掌大的窗戶,倒擠著三個人,沒有傢俱沒有床,只好睡地板,好在是夏天。並且是在頂樓,並且屋頂是用鐵板蓋的,自然是熱得不可開交,要命的是這個地方雨水多——所以,綠化很好——下雨時打著屋頂鐵板上,屋裡的人只好靜下心來欣賞這大自然的高分貝交響樂了,無法休息入眠。不過,天無絕人之路,於此之失,於彼之得。頂樓當然有大陽臺,房子當然小,陽臺固然大而敞,並且居高臨下,放眼千里,視野開闊得很,尤其是待在小房間裡拘束久了,再去陽臺眺望,彷佛世界盡在眼底。更實用的好處是,晚上如若太熱睡不著,那也可以去陽臺上睡,只是蚊子多了點,“美中不足今方信”(《紅樓夢》)。儘管如此,於我而言,人地兩疏,這卻是一個不需要自己安排的落腳處,實該抱感激之情。
對門住著一對青年男女,卻很少回來,因此每回來住一個或幾個晚上都得先大打掃一番,我看著心裡著實為此費勁。同樣在頂樓住的還有一戶,經常見到是一家三口——小兒子或許是因暑假而來——是富陽人來此地謀生。男的寬厚高大憨實,女的高挑,長相不錯,想必年輕時也是美豔一方,只是現在三四十歲了,但絕看不出來,不清楚他們具體做什麼。有趣的是,他們的衛生間與我們的隔壁,同在我們房子這邊,離他們的住處隔著五六米的過道。這女人每次洗澡時,都不肯帶換洗衣服——尚不清楚原因——洗好時,連連大喊“老公,拿衣服來”——居然用普通話,左右隔壁房客想必聽的一清二楚——從沒聽他老公應一聲,只乖乖的送衣服過來。有一次這女人習以為常,入浴時不帶衣物,照例連喊幾聲,卻不見老公人來,似乎他人尚不在家,這女人似乎也記起了來,磨蹭了好半天,才赤著身子出來,雙手抱著上身,匆匆走過,正巧這次我們幾個在打牌,看得清清楚楚。
也許正是因為此次的如此*坦誠的相見,以後彼此倒熟了起來。我經常忘記帶院外大門的鑰匙,總是等他們回來開門,我經常向他們借打火機點蚊香——這小東西確實煩人,每次總忘記從超市裡帶一個回來,也許因為它太小了,但小並不意味沒用——順便說下,這女人的老公人真不錯,待人接物很客氣,並且疼老婆愛家,無論多晚下班都是他回來做飯、洗衣服。我經常看到他洗一家人的衣服。從他女人那裡得知,他們在這頂樓裡住了三年,因為付不起更高的房租。我為他們敬佩,也可惜。這樣艱苦的環境裡,我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