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說藍灣水產廠那個工會主席的事情有新的發現?” 宇文新民落座後,開門見山地問道。半個月前,宇文紳曾經跟他講了藍港物業王慶武的事。宇文新民也感到這個王慶武該動了。但動他要選擇一個理由或方式,因為宇文新民知道王慶武是個亡命徒,動不好要有麻煩。所以他要宇文紳先穩一穩,多找一些證據。宇文紳今晚給他打電話,說關於王慶武的事有了新的發現,他便要求宇文紳詳細向他彙報一下。
宇文紳說:“是這樣的,今晚我們有一個員工在海濱路出了點其它事,正好抓著了春天發生的康廣民墜崖事件的一個目擊者。從他反映的情況,這件事跟我們集團物業公司有關,而且涉及相關高層人員。具體的事紀強你說一下吧!”
紀強便把怎麼問“武二郎”,“武二郎”又怎麼回答的具體內容向宇文新民敘述了一通。
宇文新民聽了,臉色很凝重,一字一句地說:“不識抬舉,不知回報,玩火自焚,咎由自取。”
陳加有聽宇文新民如此一說,心中一凜。但他又不由地從心裡佩服老爺子的語言藝術,老爺子的十六個字,分明既是在批判,又是在警告。
紀強顯然沒聽出宇文新民話中的深刻含義,他還在拿眼瞅著宇文新民,在等待宇文新民給予明確指示。
宇文新民看了一眼宇文紳說:“任何事情都要做好最複雜的準備,關鍵是把自己的事做好。你們回去把今天所說的情況寫一個書面的材料給我。”
“是!”宇文紳答應道。然後與陳加有、紀強起身道辭。
“小紳,你今晚就住我這吧!我還有事跟你談!” 宇文新民又說。
宇文紳就把陳加有、紀強送上車,然後返回到屋內。
1。
元州官場跟全國各地的官場沒有什麼區別,要說簡單,都是為黨的工作;要說複雜,那是深不見底。宇文新民從市政府到市委再到市人大,摸爬滾打了十多年,早已看出了一些道道。官場就是一盤棋,但大部份人都只是棋子,真正在下棋的在動子的只有最上層的那麼幾個人。這些人又因為下棋的需要,分成了不同的陣營。不能說是小團體,但就像一根瓜藤,最上面的是根,後面牽著的就是一大堆葉子和花。市委書記趙宏魁是一個下棋者,市長張國棟是個下棋者,甚至宇文新民也是個下棋者。他們各自攥著手中的棋子,風雲際會,看不見硝煙卻處處能聞到火藥味。本來去年底省裡召開第十屆人大四次會議,趙宏魁作為常務副省長候選人,元州官場都認為當選是板上訂釘的事。甚至市裡對繼任市委書記的人選也傳出好幾個版本。市長張國棟當然是第一人選。張國棟自己也認為大局已定,四下開始為新班子搭建佈局。但沒有想到的是趙宏魁竟然在省裡的選舉中鎩羽而歸。有看不慣市長張國棟的人暗自高興,在歡迎元州藉省人大代表凱旋的現場還特意打出一個橫幅,上書“歡迎趙書記回到元州人民中間”。張國棟自然看出其中有些苗頭,他派人查了一下,橫幅是建委王主任安排人打出來的。那建委王主任因在爭取政府副市長的職位時,沒得到市長張國棟的認可,心中有氣,便整了這一出。市長張國棟表面上不動聲色,礙於趙宏魁沒做什麼動作。但事情結果瞬息萬變,不出二十天,趙宏魁突然接一紙調令,調任省發改委主任。市委書記的空缺沒宣佈任命,而是由原常務副書記陳強暫時主持工作。市長張國棟便在不久後的一次常委會上,找個藉口說元州的城市基礎建設這幾年落後於省內其他市,建委班子要調整一下,建議免去建委王主任的職務。其他常委也沒什麼反對的理由,於是那王主任便被調整到政協去當了個提案小組副組長。可憐那老王算盡機關,倒誤了卿卿前程。
元州文化劇院是元州市重要會議的召開地方,一般市裡上規模的會議都在這裡舉行。省委考察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