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我還記得那晚的月光特別美,他就那樣站在窗前,他和我說,他遇見了一個好生有趣的人,那人性格灑脫不羈,確特別仗義,還和那人拜了結義兄弟。”
“他那時講得很開心,二哥以前再開心總是帶了點散不去的煩悶,我看得出來,但不知道為什麼,他那次眉頭卻全都舒展開了,他說那人喜歡穿大紅的衣服,但是穿的很好看,我知道他是真的很開心。”
“可後來有一天,他臉色鐵青地說他錯了,說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女子。”
“再後來……”溫曉頓了頓,臉色也變得灰暗,“他收到一封書信,臉色難看得厲害,他對我說,他不後悔,不管是對是錯。”
溫曉一直睜著眼睛,用最平靜的語氣在敘述,但是蕭禹商能感覺到他深藏在心底的陣陣悲慟。
再後來,溫希瀾就帶著兵馬意圖劫走永泰公主,被自己所擒獲。
這個人即使嘴上不說,但心裡也是很難受的吧。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他所愛的那個女子就是永泰公主,連那個結義兄弟恐怕也是這位公主吧。能為君王罷征戍,甘心玉骨葬胡塵。說得不正是和親的公主嗎?公主瀟灑不羈卻又兼具溫柔可人,二哥愛上她也是無可厚非。這事既是早就開了局,也不是輕易就能改變的。只是我……”溫曉略頓了頓,“我心裡還是會想,如果我當初猜到了,去阻止他,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種事。”
蕭禹商輕輕把溫曉攏在懷裡,像安慰年幼的孩子般拍了拍他的背。
“不會。”蕭禹商的眼睛黑得不見底,卻又有著讓人相信的力量,“人總有自己想做的事,如果他認定了,這是誰也阻止不了的。”
“不這麼做,他會後悔。”
“是嗎?”溫曉抬起頭與他雙目相接,“或許我也有那麼一天吧。”他的眸色幽暗,在這本就黑暗的洞穴中閃過一絲紅光。
兩人正靜默地對視著,突然外面傳來一聲大喊,這才錯開了目光。
“少爺!少爺你在裡面嗎?”
正是青溪的標誌性的嗓門。
溫曉呆了呆,瞬即笑了起來,也圈著手對著洞口大喊,“我在這裡!青溪!我在這裡!”
蕭禹商看他這般明亮的容顏,心中不知何故變得柔軟。常聽人說,只要是人,再怎麼錚錚鐵骨,也總有一抹柔情。而他心中的這一廂柔情,卻在這種時刻為他而起。蕭禹商不由收斂了表情,心中卻參著半分苦笑。
俠骨柔情卻是英雄氣短之處啊……
青溪和扶風等人一同趕來,不多會就放下了軟梯,青溪耐不住,自己先爬下來,著急的目光落在衣衫破碎的溫曉身上,聯想起扶風說的場景,眼睛不由紅了。
“少爺受苦了,青溪也保護你都做不到,對不起你……”
溫曉看著熟悉的面孔,微微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沒事了,都沒事了。”
扶風和青雲也再後面跟著下來了。
青雲一向不多話,看見這種情形,眼神閃了閃,躇在青溪背後,沒有說話。
扶風直接衝著蕭禹商跪下請罪,眼睛也浮現些血絲。
“屬下護主不力,請主上責罰!”
蕭禹商擺擺手,“無妨,先出去再說。”
那晚照水等人最後都被制服,只是全體服毒自殺,一個活口都不曾留下。
照水一向不多話,而且在他身邊也待了好些年了,要說真正對他起疑心,也是在南遙那次刺殺中。
蕭禹商和兩個暗衛經常一起出行,若說是身形,自然是十分熟悉的。
而南遙晚那天擊殺溫曉的,就是照水無疑。雖然體態均有變化,但是蕭禹商識人甚準,一看眼睛便能猜個幾分,何況上招式上難以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