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敢深想,只把精力都用去尋找莎蘭。
只盼著自己能找到人。
可是三日三夜不眠不休,卻連莎蘭的一個影子,一點線索都沒有捕捉到。
白日裡於氏和謝昭昭的話,便如同在他腦中敲了警鐘。
縱然手下說安陽公主府沒有任何異常,他也不得不親自來一趟。
此時看著這樣的雲纖凝,謝長清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可他不敢發作,只能忍耐:“是我對你不起,你如果有任何怨念,只管衝著我來就是,我們之間的事情不該牽扯外人進來。”
“外人麼?一個給你生了孩子,每日裡和你耳鬢廝磨的女人,對你來說是外人?長清,她當真是外人麼?”
謝長清說:“她當初只是軍中營妓,孩子是意外。”
“所以說我連一個營妓都比不上!”
雲纖凝冷冷一笑,心中憤懣不甘:“你知不知道這些年我是怎麼過的?這些年我每一夜都難眠,我要忍受自己不喜歡的人擁抱,要生下他的孩子……”
“我告訴自己熬一熬終究會到頭,我等著自己能和你有再一次的機會。”
“可是當我好不容易等來機會的時候,卻是我等了十年的你給我潑來一桶冷水。”
“長清、長清!你為什麼就要在這一年抱這個營妓,你還把她帶回京城來!”
“為什麼你不能多等我一年,為什麼?”
“她一個破落小島國的公主還是個營妓她憑什麼——”
嘩啦!
憤怒的雲纖凝一把將手中鏡子砸到了不遠處,一把揮下桌上所有的茶具,砸的粉碎。
謝長清無話可說。
十年,他又何嘗好過。
謝長清站在雲纖凝製造出的那一片狼藉之中,“別為難她。”
雲纖凝又哭又笑起來:“你知不知道你越是這樣說,我越是恨她,我越是想殺了她——謝長清!你為什麼就不能說一點我喜歡聽的!”
她撲到謝長清的面前,抓住謝長清衣袖,“你說啊,說你對我還是和當年一樣,你只是因為那個孩子,你是為了責任,你說啊!”
“只要你說我就信,我把那個女人的下落告訴你,謝長清你不想知道她在哪嗎?”
謝長清平靜地看著雲纖凝,“我說了,她只是營妓,孩子只是意外,可你信了嗎?你要告訴我她的下落嗎?”
雲纖凝呆滯地看著謝長清的臉。
是啊,他說了,可是雲纖凝有眼睛會看,那個異族女子對謝長清何等重要,他就算說了她也不信。
雲纖凝崩潰地一把推開他,“為什麼你會變?為什麼!”
“你沒有變嗎?”
謝長清慢慢說:“你以前也不會這樣。”
謝長清終究不是謝長淵,隨口編不出動人的情話來哄她。
十年前的雲纖凝不會這樣。
她善良熱忱,活潑開朗,不會因為嫉妒謀害旁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