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醫生。
段敘初走多長時間了,不到一個小時吧?
但她怎麼覺得他好像離開很久一樣?
周醫生進來看到床邊的玻璃碎片,她嚇了一跳,連忙幾步走上前檢查蔚惟一有沒有受傷。
蔚惟一反握住周醫生的手腕,搖搖頭笑著說:“周醫生,你不用緊張。你們不在時,我不會隨意走動的。剛剛我只是去拿手機而已,沒想到自己這麼沒用。下次不會了。。。。。。。”
周醫生這些年自己經歷過、也看過太多,早已練就了一顆波瀾不驚的心,自認為沒有什麼再能打動她,卻在與蔚惟一朝夕相處的這段時間,見證著段敘初和蔚惟一這段戀情的這幾年,鐵石心腸如她,在蔚惟一話音落下後的某一瞬間,她忽然悲從心來,眼睛一下子紅了,淚水差點掉出來。
“周醫生?”看不見東西的人總是很沒有安全感,沒有等到周醫生的回應,蔚惟一有些慌亂地握緊周醫生的手,“你怎麼了,為什麼不說話?”
周醫生回過神,連忙應道:“我在。”,她翻著手機裡的未接來電,給囡囡回撥過去後,再把手機遞給蔚惟一。
蔚惟一下意識地把手機緊貼在耳朵上,幾秒鐘後那邊傳來囡囡稚嫩的嗓音,“媽媽,你怎麼不接我電話呀?”
蔚惟一調整好情緒,微笑著柔聲說道:“媽媽剛剛去洗手間了,這不是給你回電話了嗎?”
電話那邊的囡囡似乎鬆了一大口氣,“媽媽你嚇到囡囡了,囡囡還以為媽媽又像上次一樣昏迷不醒呢!媽媽你還好吧?”
太乖巧的孩子,惹得蔚惟一的淚珠子不停地往下掉,她抬手捂住嘴止住哽咽聲,裝作若無其事的語氣,“嗯,媽媽沒事。囡囡你一個人在家嗎?吃飯沒有?”
“爸爸讓黎叔叔他們三個人過來陪囡囡,媽媽不用管囡囡了,你安心養好病,囡囡還要跟媽媽一起打雪仗、堆雪人。”
不管這番話是不是黎傲他們幾人在一旁教給囡囡的,但任憑誰聽到都會感動吧?蔚惟一的手撫向自己的小腹,感知到胎兒在她肚子裡的翻動,她忽然間捨不得拿掉這個孩子了。
或許正如段敘初所說,就算是畸形又有什麼?這是他們的親生骨肉,她應該換個角度去考慮。
幾分鐘後蔚惟一結束通話囡囡的電話,周醫生扶著蔚惟一下床,走到沙發那裡坐下去,“待會我們換一間病房,蔚小姐吃過東西后,就休息吧!段先生很快回來。”
“嗯。”
***
段敘初讓下屬疏通好關係後,他在一間審訊室裡見到裴言潔。
裴言潔身上穿著囚服,兩隻纖瘦的手腕上戴著銀色手銬,但精神很好,神采飛揚的一點不像其他犯人那麼頹廢,她笑著跟段敘初打招呼,“阿初,你來了。”
很顯然這是裴言潔早就布好的一場局,拿蔚惟一的生死要挾段敘初,而之所以沒有逃跑,也是因為她知道段敘初總會救她出去。
審訊室裡的燈光並不明亮,顯得裴言潔笑得很詭異陰森一樣,段敘初拉過椅子在裴言潔對面坐下,用一種對方是神經病的目光看著裴言潔,“開門見山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段敘初,你太沒有情趣了。”裴言潔那雙細長的眼睛嗔怪地瞪著段敘初,很不滿地說。
段敘初卻是拿出煙,優雅地用打火機點燃,很是氣定神閒地抽著,壓根不去看幾步遠的裴言潔一眼。
裴言潔挫敗地咬咬牙,只是幾秒鐘時間,她的唇邊再次勾起勢在必得的笑意,兩隻手肘撐在桌子上,一隻手託著下巴,她輕飄飄的語氣,“我的條件上次已經說過了,你離開蔚惟一,跟我結婚。”
預料之中的事,段敘初倒也不驚訝,修長的食指輕輕彈掉一截菸灰,淡淡地丟下三個字,“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