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廷清很快在一棵最古老的香果樹下找到段敘初,他聽唐宋說香果樹的樹皮可以用藥,此刻正拿著一把匕首颳著樹皮,看到裴廷清來了,段敘初回過頭跟他打招呼。
裴廷清的手在段敘初的腦袋上摸了一下,剛要開口說話,就聽見從前面傳來的腳步聲。
裴廷清的手指豎在唇上,對段敘初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隨後他一條手臂攬住段敘初的腰,跳離了地面後,另一隻手抓住一枝樹幹,微一使力便抱著段敘初坐在了另外一株粗壯的樹幹上,裴廷清仰靠在那裡,將段敘初置放在膝蓋上,示意他不要跌下去。
龐大的樹冠猶如一把巨傘,山風颳過巨傘搖動,段敘初安靜地對裴廷清點點頭,頭頂藍天白雲,枝繁葉茂中段敘初抱著裴廷清的一條胳膊,坐在裴廷清的懷裡,離地面有四五米的距離,段敘初和裴廷清一起看著樹下走過來的裴姝怡和言嶠。
言嶠對裴姝怡說剛剛他聽到初初的聲音了,那麼初初一定就藏在這附近,讓裴姝怡就在這一片地方找初初,但找了半天沒有見初初的人影,言嶠又拿出手機打給教官叔叔。
裴廷清:“…………”
一個多月不見,這熊孩子倒是聰明瞭,他原本正手臂抱胸閉目養神,專屬鈴聲響起來,再去關也來不及了,裴姝怡和言嶠猛地抬頭,正看到那兩人悠閒地坐在大樹上。
夕陽穿過樹葉的縫隙灑在裴廷清銀色的面具上,熠熠生輝襯著蒼翠欲滴的樹葉,凝望下來時他唇畔勾著一抹似笑非笑,迷炫了裴姝怡的眼。
裴姝怡:“…………”
這樣玩捉迷藏有意思嗎?
段敘初早就伸手摘下一個紅色的果實,照著言嶠的肩膀砸過去,很看不起言嶠用手機作弊的行為,若不然言嶠和裴姝怡找到天黑,也不會發現他們在樹上。
所幸段敘初有分寸,果實砸的不是言嶠的腦袋,言嶠卻還是一手按著肩膀嘀咕著說好痛,緊接著他就攀著樹往上爬。
但整棵樹太粗壯,幾個人的手臂都未必抱得過來,他沒有支撐點,爬了半天還是在原地,抬起頭時清楚地看到初初的唇抿著,露出嘲笑的表情。
言嶠快要哭了,偏偏教官叔叔臂彎裡抱著初初,一副看你怎麼上來的傲嬌姿態,一點也沒有把他弄上去的意思,言嶠生氣了,轉身拉住同樣忍著笑看戲的裴姝怡,“媽媽我們回去吃飯,不給他們留了,讓他們一直待在樹上好了。”
“嗯。”裴姝怡笑著很配合地點點頭,果然沒有走出兩步,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再轉過頭時,裴廷清已經站在了他們的後面。
他彎身先摟了言嶠,腳下一動便離開了地面,一手抓住枝幹,再用腿撐在樹幹上,隨後裴廷清和言嶠穩穩地落在了跟段敘初臨近的那條枝幹上。
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優雅漂亮,彷彿也只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兩人就上去了,看得裴姝怡目瞪口呆,言嶠早就鼓起掌崇拜地說好厲害。
言嶠到了樹上很興奮,把裴姝怡這個原本的同夥也忘記了,而裴廷清兩手抱著言嶠的腰,舉著他去摘果實玩耍。
裴姝怡站在樹下半天沒人理她,她頓時體會到剛剛言嶠的孤獨感了,仰著頭咬咬牙叫裴廷清,“所以我回去自己吃飯去?”
裴廷清聞言往下望過來一眼,伸手指著最低的那一條分出來的樹幹,“這個對於你來說難度應該不大吧?你想上來的話,就用我剛剛的方式。”
言嶠一秒鐘叛變了,點頭附和著教官叔叔,用那雙深褐色的眼睛瞅著媽媽,滿眼的亮光和期待,“對啊媽媽,你也很厲害的。快上來,我們都等你呢。”
裴姝怡:“…………”
換做平日她或許會跳上去試試,但現在她懷孕了,前三個月最容易出事,若是不小心摔倒,後果也就嚴重了,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