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的人,少說也有五十個,就算是項宇哲也是必死無疑,而項宇哲玩這種“空城計”的把戲,連他這個下屬都看得出來,他不相信裴少會中計,下屬出聲試圖提醒裴廷清,“裴少。”
裴廷清側眸掃過下屬一眼,“槍收起來。”
幾個下屬便一下子噤聲了,咬咬牙收起槍,走到裴廷清這邊來。
項宇哲勾唇笑過,“有時間請廷清吃一頓飯,今晚我們就先回去了。”,說完項宇哲轉身往走廊的另一邊走去,項宇曜連忙摟著裴姝怡的肩膀,跟在項宇哲後面。
裴廷清站在原地凝望著裴姝怡的背影,她從始自終都沒有回頭,就這樣短短一分鐘的時間,她消失在走廊的盡頭,離開他的世界。
裴廷清的胸腔猛然一震,像是被什麼重物擊中心口一樣,裴廷清抬手按住心臟的位置,緊接著怒急攻心之下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裴少!”下屬連忙幾步上前扶住裴廷清。
裴廷清抬手抹了一下唇邊的血,面色蒼白如紙,卻是對下屬搖搖頭,“我沒事。”
下屬頓了一下,“那麼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
不知道。
此刻他的腦子裡一片混亂,心也太亂了,就在裴姝怡奪過他手中的槍,把槍口抵上他的腦門時,整個計劃都被打亂了,他籌謀了那麼久,如今卻是功虧一簣了。
“讓我靜一靜。”裴廷清擺擺手讓幾個下屬全都離開了,他關上門走到床邊坐下來,在一片漆黑裡抽著煙。
***
裴姝怡跟在項宇哲身後走了一路,直到出了酒店她都沒有看到項宇哲帶來的一個下屬,就連車子也是項宇哲親自開,不等裴姝怡詢問,項宇哲雲淡風輕地說:“弟媳不用找了,我確實一個人也沒有帶來,而之所以敢一個人來,是因為我知道裴廷清一定會放過我們。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最瞭解你的反而是你的敵人,偏偏我就是最懂裴廷清的那個。”
形勢急轉而下,剛剛裴姝怡以為自己和項宇曜必死無疑了,但結果項宇哲輕而易舉就把他們救下來了,一時間她還沒有緩過來,聞言什麼也沒有說,轉頭看著車窗外閃過的霓虹燈火,她的心亂如麻。
裴廷清救不了言嶠,她也一直以為自己最需要防備的人應該是裴宗佑,也以為裴家人中只有裴廷清可以信任,也會幫她,到頭來欺騙她、算計她最深的卻是裴廷清。
她自作多情了,即便不願意相信事實是這樣的,她也不得不相信,但至少給她一點時間來接受,並且她必須適應,她跟曾經最深愛的男人,從他要殺她的那一刻開始,成為了最大的敵人。
這是不是最可悲的?然而她卻連哀悼悲傷的資格也沒有,因為言嶠命在旦夕,言嶠需要她救,若是她的骨髓可以換給言嶠,就算為了言嶠死,她也甘願了,但她已經走到了絕境,也不知道接下來還要找誰,反正裴家人沒有一個靠得住的,所以言嶠該怎麼辦?裴姝怡把臉埋入兩手中,淚水順著指尖淌了出來。
項宇曜彎起手臂,沉默地抱住裴姝怡,裴姝怡的身子顫抖著,漸漸發出哭聲來,項宇曜抱得她更緊,他知道裴姝怡不想放棄,但也確實挽回不了言嶠的健康了,只能說命運如此安排,讓言嶠來到這個世上走一回,再帶走他,這也是命,冥冥之中各有定數吧,也就只有放棄了。
後來項宇哲把項宇曜和裴姝怡送到了一棟別墅,簡單叮囑幾句項宇曜後,項宇哲就離開了,項宇曜從醫藥箱裡找來凝神安定的藥讓裴姝怡服下。
裴姝怡閉上眼睛躺在床上,項宇曜坐在燈光下看了她很久,直到察覺她似乎睡著了,項宇曜俯身在裴姝怡的額頭上印下一吻,隨後他關掉床頭的燈,起身準備離開房間時,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響。
緊接著裴姝怡在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