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
裴言瑾沉默不言,挺拔的身形筆直地站在那裡,眉眼低垂著,纖長濃密的眼睫毛幾乎將整個眼瞼覆蓋。
“你最近還是回去你伯母那裡?”裴廷清問出這話時臉色稍緩,眸色卻越發深沉無邊。
“是。”
“她還……”裴廷清如鯁在喉,一字一字說得艱澀,“她還……好嗎?”
“是。”
半晌無話。
裴廷清彷彿只是看著無形的空氣,眸色變得恍惚飄渺。
裴言瑾恭敬,卻是面無表情地問道:“您還有什麼事嗎?如果沒有其他吩咐的話,我先上樓休息了。”
剛要邁開腳步,裴廷清在這時開了口,“言嶠今年也有29歲了,讓他回來結婚,繼承家業吧!”
裴言瑾一下子定在原地,他仍是低著頭,只是垂在兩邊褲縫處的雙手卻握成拳,壓下心頭翻滾的情緒,他溫聲問裴廷清:“如果我代替他結婚,他是不是就不用跟您選定的家族聯姻了?”
裴廷清不置可否。
“這次是哪家?”裴言瑾上前一步,冷然地看著坐在那裡神態悠閒的裴廷清,“段、蔚,還是江家?”
“都不是。”
裴言瑾聞言痛苦地閉上雙眸,握緊的手背上在燈光裡泛著青白色,他的薄唇顫動著,好半天才發出聲音,“婚期定在什麼時候?”
“下個月底。”
裴言瑾這才睜開眼睛,那裡頭一片血紅色,“好,但請您答應我,在此之前不要把這件事告訴言嶠。”
裴言嶠本就仇恨裴廷清,而跟他卻如同親兄弟,感情向來深厚,若是裴言嶠知道裴廷清讓他娶一個他不愛,甚至是素未謀面的女人,裴言嶠必定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來。
實際上對他來說,只要不是那個人,他跟誰結婚,跟誰在一起度過一生,又有什麼關係;只要不是他,他的伴侶無論是誰,都可以。
“早點休息吧!以後結婚了,那種地方還是不要去了。”裴廷清說完後長身而起,抬腳往樓上走。
裴言瑾突然在他身後開口,“其實你本就是想讓我結婚,讓我來繼承你們裴家的家業吧?那麼我問您,裴言嶠的一生您是怎麼安排的?您難道真想讓自己親生的、最愛的兒子做m2k黑勢力組織的首領,一生順著這條路走下去嗎?”
“當然,您是m2k的建立者,我無法改變您的決定,但您想過沒有,伯母只求她的兒子平穩安定,如果伯母知道言嶠每天殺多少人,處在怎樣危險的境地,伯母她會怎麼樣?您把您的親生兒子培養成殺人工具,這就是你愛伯母、你愛兒子的所作所為嗎?”
裴廷清背對著裴言瑾站在那裡,身形高大挺括,聽完裴言瑾這一番話後,他什麼也沒有說,抬腳便走上樓梯。
裴言瑾站在原地,只覺得有一股熱潮從眼中湧出來,他抬起手用掌心蓋住。
裴廷清走進臥室後,妻子寧憐夢上前幫他解著領帶和襯衣釦子,柔聲詢問道:“手臂上的傷好些沒有?”
裴廷清忽地抬起素淨的手指掐住寧憐夢的下巴,他那雙跟裴言嶠一樣細長魅惑的眼眸鎖著寧憐夢,咄咄逼人。
寧憐夢保養得宛如二十多歲的一張臉年輕精緻,卻因為恐懼和疼痛泛著蒼白色,只是她心知這個男人毒辣,也只能迎上他的視線,勉強扯出笑來。
下一秒裴廷清用力推開寧憐夢,大步走進浴室。
再出來後他如往常一樣躺到沙發上,抬起手掌蓋住眼睛,低沉地說:“把燈關掉。”
“啪嗒”一聲後,室內一片漆黑。
裴廷清在黑暗裡睜著眼睛,徹夜未眠。
***
這天下午蔚惟一從盛氏下班,在電話裡得到段敘初的應允後,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