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雙溫暖的手掌握著裴姝怡的小臉時,裴姝怡才反應過來,猛然回過頭恰好撞入裴廷清那雙幽隧又複雜的眼睛裡。
那時他們都以為不過是兄長對妹妹的憐愛,後來懂得愛情了,才知道裴廷清是一種佔有而又侵略的眼神,像是看中了獵物一樣。
裴廷清的動作一頓,轉而用手掌摸著裴姝怡的腦袋,“可以走了?”
裴姝怡點點頭,抱著懷裡的一束五顏六色的野花站起身,和裴廷清一起並肩走出白樺林。
一棵一棵的白樺樹高大潔白,風吹過綠葉沙沙作響,看過去那白衣少年和白裙女孩撐著一把傘走在一起的畫面,是那麼唯美生動。
誰都不曾想到,往後歲月裡所有的愛恨情仇,便是從這一刻開始上演。
***
裴廷清把裴姝怡安全送到家裡後,他就又讓司機送他去別的地方,而裴姝怡回到房間後找出花瓶,她修剪過花枝後,把那些野花插在花瓶裡,又放在茶几上。
很好看。
裴姝怡看了一會,注意到那本被裴廷清丟下的漫畫書,她拿起來坐回床上翻著,她很喜歡漫畫,夢想就是以後畫漫畫,能做一個漫畫家。
而這並不代表幼稚,裴姝怡反倒覺得只有在漫畫裡才能讓人忘記煩惱憂愁,而如今父母又剛過世,她必須找點事做,儘快從悲痛裡走出來,大伯父一家人對她很好,她寄人籬下,不能讓他們為自己擔心。
不算厚的一本漫畫書,裴姝怡卻看得仔細,直到天色黑下來才意猶未盡地合上漫畫書,連載的下一季她沒有買,也只有等到霍惠媛給她零花錢了,她再去買。
這時傭人在外面敲門,讓裴姝怡下樓吃晚飯,裴姝怡應了一聲,把漫畫書放在床上的枕頭邊,走去餐廳坐下來,發現裴廷清還沒有回來,她沒有問什麼,低下頭默默地吃飯。
裴宗佑則隨口問起霍惠媛,“廷清呢,怎麼現在他晚飯時間回來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晚上睡覺呢,也不回來?”
裴宗佑平日裡忙,這些年裴廷清的教育都是霍惠媛一個人承擔,他也只是定期對裴廷清進行各方面的考核,如今兒子長成這番模樣,差不多達到了他的要求。
“半個小時前來電話說他和承樹一起去了醫學院的實驗室,但具體做什麼也沒有向我報備。”霍惠媛一邊給裴宗佑夾著菜,燈光下她的唇畔含著為人母的憐愛笑意,“晚上我都會去他的房間裡一趟,這兩年並沒有過夜不歸宿的現象。”
裴宗佑欣慰地點點頭,“嗯。”
裴姝怡安靜地吃飯、安靜地聽著,霍惠媛又說:“下午時我跟楊家的夫人一起喝咖啡,她說她家的兒子還不到20歲,就交了很多女朋友,有時候把人家女孩子的肚子弄大了,還要他母親出面處理。幸好我們家的廷清不是這樣,不然我非得變成毒婦不可。”
裴宗佑聞言笑了,“也就是這幾年的事了,孩子長大總歸都要戀愛,但只要不鬧到我們跟前,他自己的麻煩,自己解決,我們就不要干涉了。”
“不要說是戀愛了,其他方面我也沒有太過干涉他,而且我覺得我確實駕馭不了自己的兒子了,他17歲比我都要厲害。”霍惠媛嘆了一口氣,更多則是對有這樣優秀的兒子感到驕傲,“說起來前幾天他脫掉衣服時,我看到他背上有一處傷疤,問他了,他說是在學校演出舞臺劇時,被道具傷的。”
裴宗佑聞言皺了一下眉頭,過了一會又說:“太清秀了不好,男人身上有幾塊疤,才是真的男人。”
“嗯。”
裴姝怡沉默地聽完,頓時理解為什麼裴廷清那麼獨立早熟了,全歸功於霍惠媛的教育方式,再想想裴廷清的五官長相,線條堅毅,而且目光沉靜銳利,確實跟清秀掛不上邊。
霍惠媛並沒有忽略對面的裴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