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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敘初好不容易哄睡囡囡,窗外的天空已經微微亮了。
雨勢減小,淅淅瀝瀝地下著。
段敘初回到房間,原本打算補覺,但躺下去翻來覆去很久,他覺得像是少了什麼一樣,心裡空寂而慌亂。
直到他彎起手臂,卻什麼也沒有抱住時,他才知道自己為什麼無法入眠了。
蔚惟一不在他懷裡。
段敘初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他點燃一根香菸夾在修長白皙的手指間,凝望著天空中飄落的細雨時,他的眼前彷彿浮現出蔚惟一那雙流淚的眼睛。
昨晚他不是不知道蔚惟一想讓他留下來,但相比較起來,囡囡更需要他這個爸爸,或許蔚惟一會諒解他,但她心裡必定很不好受。
他清楚地記得那晚她質問他為什麼自私地讓她一個人待在別墅裡時,她悲傷的表情,她請求他乾脆弄死她時,她崩潰的樣子。
段敘初的心猛地一陣抽痛,他遲疑再三後拿出手機打過去,卻提示說蔚惟一關機。
段敘初心裡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沒有再做停留,疾步下樓開車趕回去。
早上8點鐘,蔚惟一不在這裡。
第60章 不能留
段敘初把電話打給盛祁舟,額角無端地冒出細密的汗水,“阿舟,惟一有沒有去公司?”
“蔚惟一?你等等,我問問部門的經理。”半分鐘後盛祁舟把電話回給段敘初,“惟一剛剛來過公司一趟,然後跟經理請過假,就離開了公司。”
盛祁舟原本以為是段敘初折騰得蔚惟一不能去上班,正要調侃段敘初,段敘初卻並沒有什麼心思,“我知道了,麻煩你了。”,低聲道過謝後,段敘初結束通話電話。
下著雨的天空烏沉沉的,臥室內的窗簾全部被拉上了,光線並不明亮,段敘初靠坐在床頭,胸腔裡煩悶至極,讓他的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手邊的煙沒有斷過,一根接一根,不停地抽菸。
蔚惟一的手機,一天內都沒有打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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鋼琴音從客廳裡傳出去,淡淡的音符卻透出濃濃的悲傷意味,一簇燈光從頭頂照下來,把那架黑色鋼琴和坐在鋼琴前彈奏的女人籠罩其中。
秦悅微微閉著雙眼,長而濃密的睫毛似隨著樂音一起顫動,她纖細白皙的十指在黑白琴鍵上翻飛,姿態慵懶中透著優雅,僅僅只是一個背影和側臉輪廓,就讓站在身後的男人感到賞心悅目。
一曲終了,秦悅的手指仍舊輕輕搭在琴鍵上,她坐在那裡沒有回頭,用宛如樂音般動人的嗓音,淡淡地丟下兩個字,“說吧!”
“早上蔚惟一發訊息告訴裴言嶠,願意跟裴言嶠做那筆交易,也就是說……”男人聲音低沉,微微上前走出一步。
燈光照在他冷峻的臉上,正是裴言嶠最信任的下屬榮膺,“儲存晶片裡的驚天秘密,很快就會公諸於世了。”
如此以來,不僅段敘初,就連此刻坐在這裡的女人,隨著十多年前那件事真相的揭開,都會名聲盡毀、身敗名裂。
而她苦心經營這麼多年,怎麼可能會讓蔚惟一這個小人物毀於一旦?
“裴言嶠呢?”秦悅微微側頭,顯出一張絕美至極的面容,“他具體是怎麼跟蔚惟一交換的?”
榮膺抬眼望過去。
秦悅那張臉足以讓所有男人為之著迷,只是她始終沒有什麼表情,雪白的面容像是千年不化的寒冰,白色的燈光灑下,她渾身上下透著一種高雅神聖感,不容人侵犯褻瀆。
在秦悅那凌然的眼神射過來之際,榮膺連忙低下頭,“裴言嶠準備以國外投資商的身份介入蔚藍集團,如果期間不出差錯的話,蔚惟一則會以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