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女子禁不住反問出口,“沒有了你,哪裡還是我的家?從絮兒跟著王的那天起,就註定了,王到哪,絮兒就到哪”。
耶律式雙手放在她的肩上,將發上的一片雪花拂去,“愛,我已是給不了你了”。
如此直白,溫絮痛苦的閉上雙眼,她不要聽,“王,這份愛,你給不了我,那就讓絮兒給你”。
女子伸出雙手,環住男子的背部,“不要將我推開,我只想留住這最後的溫度”。
能給她的,也只有這點了。
耶律式望向院外,雪,依舊肆意而下。派出去的人,竟是均未找到她的下落。
白雪皚皚間,只有她遺留下的,那包袱。
會兒,你頭也不會的走,卻是將我的東西全部留下,孑然一身,正如你來之時。
已經看不清你的背影,是否還有留戀,是否,有那麼一刻停留?
耶律式的身子,虛的厲害,先前總是以內力壓制,如今,一旦發作,所要承受的,便是那生不如死。
那草原的蒼鷹不再翱翔,男子執著的,去了那敖包相會之處。
猶見,女子那妖嬈的舞姿,猶見,女子那一笑,傾人顏。
撿起地上的石塊,不知道,那時候她許的是什麼願?
耶律式攏緊領口,冷風,灌的心也涼了。
“韓有天,”男子輕喚,望著那周邊的空曠,“命人移栽些梅花過來,現在就去”。
“這……”,韓有天不確定的重複,“王,現在的季節,恐怕移栽後不易成活”。
耶律式將手上的石塊放到石碓之上,“本王一定要它活”。
“是,”韓有天轉身,去準備了。
溫絮陪在一側,只是陪著,沒有說一句話。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王,或許,是百里會出現以後,王才變了。
這場雪,究竟要下的什麼時候?她不喜歡這樣,無休無止的下落,迷了原色,就像男子的心,被封上一層厚厚的,厚厚的,冰霜。
過了許久,運送梅樹的馬車才抵達,耶律式並未自己栽種,因為,早沒了那份力。
將地上的積雪鏟盡,挖開泥土,那冰冰涼的地底,結上冰霜。男子卻執意要栽種,他說能活,便能活。
抬頭,一片片,落在眉間,唇上,會兒,如果有一天,你見到了這片梅林,一定要記著,它是為你而綻放的。
“韓有天,她回去多久了?”
“兩個多月了……”。
耶律式輕點了點頭,濃密的睫毛上,覆上一層冰霜,卻絲毫掩蓋不住潭底的黑遂。
“準備一下,我們去南朝”。
“去南朝?王,你的身子……”。韓有天急於阻止,滿面焦慮。
耶律式擺擺手,“本王的身子,自己清楚,回到了南朝,本王只想知道,她過的好不好,那樣,便也安心了”。
溫絮掩面而泣,他,牽掛的她,就算臨死,也要確保她過的好。
這樣的男子,一旦愛上,便是不顧一切了。
等到全部栽種好,幾人的身上,早被白雪覆蓋住,耶律式走近一株,在它下方將土挖開,把袖中的匕首拿出,埋了進去。
“韓有天,如果有一天,會兒真的來到這裡,替我把這把匕首交還給她,本王送出的東西,從不收回”。
男子喉間一緊,點了點頭,“好”。
呆了許久,耶律式才起身,上了一旁的馬車,“回去吧,三日後去南朝”。
“是”。
溫絮跟在身後,回眸,滿目盡是紅,她要在這裡,等著王回來。
哪怕,等來的是,一片冰涼……。
第5卷 第22章 番外之耶律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