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美麗而柔弱的藤蘿。
我找出仔褲和格子襯衫,換下身上的長裙,考慮著要不要減掉那長得過份的頭髮,半晌,還是打消了這主意,那似乎是失戀的人才會有的舉動,而我頂多和失業沾點邊吧。
那幾件衣服被我掃到一邊,我只裝了兩件T-SHIRT和仔褲進包裡,折騰半天,又覺得自己這樣很好笑,不過是幾件沒有生命的衣服,又能代表什麼呢。想了想,還是把它們摺好裝起來,下意識裡我仍當它們是那段生活的留念。
天一亮,我就帶著原來的那隻旅行袋離開了張露的公寓。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原點,天地之大,何處容身,一直被別人稱作天才少女的我,現在居然連獨立地生活都做不到。
我找了一個路邊的小公園坐下,看著晨光一點點耀眼起來,看著一道道忙碌的人流匯入不同的寫字樓,這才起身,走向今天的第一個目的地。
在我求職的公司裡,廣豐外貿公司是規模最小的一家,所投職位也是最低的一個,算是我用來“保底”的選擇。
正巧,上次教我作履歷表的那個年輕人也在,顯然他還記得我。
“是安小姐吧,你好。”他的神情有些不安。
我點點頭,“你好,我想詢問一下我的求職結果。”
“噢,你的簡歷我送上去了,不過好像――,所有參加面試的人員都已經收到通知了。”那就是說,依舊沒有我的名字,我看他一眼,又不是他的錯,他幹嘛歉疚成這個樣子。
不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了,雖說不意外,可還是有些沮喪。我說了聲謝謝,轉身向外走去。
“等一等。”我疑惑地轉過頭,莫非事情有轉機。
“我看過你的履歷表,其實你的條件很不錯,應徵這個職位綽綽有餘,而且我也很希望成為你的同事,我還特意把你的表格放在最上邊。”說著,他的臉微微有些泛紅。
我沒心思聽這些,只在考慮以後的出路問題,敷衍著說了句謝謝就要走。
“安小姐,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
“嗯?”我回過神來,“你為什麼這樣問?”
“是這樣,我很希望你能來這裡工作,”可憐他的臉一直紅到現在,“我也奇怪你為什麼沒被錄用,按說你這樣的條件面試都不用,就應該被破格當場錄用的。我問了人事部的經理才知道,好像是什麼人關照過上邊,看到你的求職信就馬上剔除。”
他拉拉雜雜說了一堆,我才聽到重點,那就是――有人不想我找到工作。墨羽,這是此刻我心裡唯一出現的名字,除了他,誰還能這麼手眼通天,讓所有的企業不得不賣面子。
我茫然地走出大樓,身後那個年輕人又說了什麼,好像是電話什麼的,我沒聽見,腦中只一遍遍地播放剛收到的訊息,原來,我這十來天的奔波不過是在演戲給別人看,就好像戲臺上的龍套,一直賣力地急走,可主角永遠是別人。
緩緩走在大街上,放眼望過去,高樓林立,數不清的公司,可是又有哪一個敢僱用我呢?誰也不想與BLACK FEATHER為敵吧,除非他想結束掉自己的事業。
“新世紀集團”的大廈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我居然走到了這裡,艾二家的集團。想必艾蓬正在這幢大廈裡運籌帷幄,他或許是這個城市裡唯一一個不會顧忌墨羽勢力的人,也是唯一可能會幫我的人,我抬頭看向新世紀的頂樓,明亮的陽光馬上刺痛了我的雙眼,低下頭深深吸進一口氣,是呀,我又有什麼立場要艾蓬對我伸出援手呢?
就這樣漫無目的地走下去吧,說不定我最終不得以的選擇還是一張瑞士機票。揹包裡有父親臨走前留給我的錢和護照,離開墨羽的第一天,我就小心地預留了一筆機票錢,或許那時我就有所預感,這將是我最後的出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