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這時隱約有樂聲隨風飄來,“是大明宮的宴會開始了嗎?”她喃喃自語,每年重陽大明宮都要舉行盛宴,帝皇奉皇太后大宴重臣及其六十歲以上的臣子和命婦們,宮中修媛以上的主位娘娘可以參加,各地還要舉辦花燈,以示對老人家的尊重和孝悌。今夏進宮她曾雄心勃勃,重陽佳節好好地露個臉,光耀薛家的門庭,誰知紅顏猶在,已棄如絹扇了。
風吹樹影,颯颯作響,天色昏暗,主僕倆倍感悽清,“宮裡的人都去觀燈了嗎?”,宮女勉強笑道,“也沒有全部去,有自己宮裡頭做了花燈的,自己耍著取樂子。”
薛如瑤呆了一會兒,百思不得其解,為何未語會沒事呢?若說是父兄騙她,那她的病又作何解?“你去吧,也叫她們熱鬧些,沒的弄得死氣沉沉的。”宮女懦弱地,“回主子,她們都到端門去了,太后的恩詔,宮女們除隨侍主子,輪值守宮外,都可以到端門看燈。”
薛如瑤氣得抄起藥碗砸過去,罵道“好個沒主子的下作胚子。”胸如爆破,一口氣接不上,眼一翻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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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宮的偏殿,紫衣和澄衣服侍未語寬衣,宴會已經結束,宣德帝尚在正殿和幾個重臣商議國事。開宴前宣德帝突然釋出詔旨,封剛成親的皇長子景浩為安國公,繼續在毓慶宮讀書,同時宣佈廢除世襲,無論皇室、宗室親貴子弟一律以軍功或科舉、策略封爵晉賞。周氏姑侄固然不快,也不敢在宴會上發難。估計守舊大臣或是貴戚會在重陽之後有所蠢動,所以宣德帝留下了他的心腹重臣們。
天邊七彩的煙火,華美繁富,妙麗無方,今夜的上京城歌舞昇平,沒有宵禁,火樹銀花不夜天,皇太后和皇太妃嬪們和一些德高望重的貴勳命婦們一起登上端門賞燈,以示與民同樂,優禮老臣,顯示當今陛下以孝道治國,周氏心中怒火,也只得勉強扮出笑容。
想起往年叔叔總會抽出時間來在秋高氣爽中去登高,後來堂姐不願去了,就成了未語和叔叔的節日,而如今那邊應是重陽早過,叔叔影單孤只,不知怎樣,未語不由心中難過“遍插茱萸少一人。”也許是觸動心事,今晚未語猶覺煩躁,她有些闌珊地對紫衣說:“紫衣,我不想出去了。”
正在梳頭的紫衣一愣,笑道:“姑娘怎麼了,昨兒您還挺有興致的,都說好了到崇仁坊看花燈,您不舒服嗎?”想起今天有好幾次看到未語扶頭,她認真起來“要不我去回一聲?”
未語忙拉住她“沒有,紫衣,別弄得興師動眾起來,掃了大夥兒的興。”她總覺得精神不濟,老想著回承乾宮去,她振作精神,好不容易才出宮一次,“澄衣可唸了幾天了。”
澄衣笑嘻嘻地一撇嘴:“可不是,這宮裡還真憋死我了,容尚宮還天天找我念經。”未語讓她說得臉上有了笑意,紫衣也笑了,澄衣活潑好動,偏生碰上古板的容尚宮,一條條宮規念出來,弄得澄衣哇哇直叫。
正說著,紫衣忽然看見戚尚儀在垂花門外朝她招手,紫衣出去,戚尚儀輕聲對她說了什麼,紫衣神色凝重,走回來時卻是一臉的輕鬆,把湖色披風交到澄衣手中“姑娘,容尚宮派人來說,宮裡有兩名宮女突然吃壞了肚子,其他人都看燈去了,怕人手不夠,要我帶幾名宮女回去做個幫手,您和澄衣先去,沒事我隨後來找姑娘,澄衣,外面人多,你好好護著姑娘。”
未語心想容尚宮找紫衣回去,想來病勢不輕紫衣這樣說無非是讓她寬心,疑惑地說“很嚴重嗎?請了太醫沒有?要不都回宮吧?”她很想回去寫寫字作個畫兒什麼的,這念頭好象突然充滿了誘惑力。
“姑娘只管放心,一切已妥當了。官家正等著您呢,倘若您不去,官家必也不去了,這其他的娘娘們就不用想了。”未語點點頭,紫衣既然這麼說了,她也不能太過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