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些手、腳、軀幹的搭配之下,滿面虛幻的女性頭顱正倚靠著自己手與足所搭配出的花瓣,靜靜地閉著眼睛。
在她虛幻的身體正中間放置著一個女性的人形代。
這個女性人形代被浸泡在昏黃腐朽的液體中,發出滋滋滋的響聲。
而在這些刑具後面,便是一個小小的出水口。
這些腐朽破敗的液體便從那裡汩汩流出。
每每消耗一部分,便會補充一部分,就猶如溫水煮青蛙一般。
以黃泉之水不斷蠶食靈體又滋補靈體,讓其遭受殘忍的折磨。
綁住靈體的鐵鏈是特殊製作的,被拉扯著的靈體不能隨意縮小或者放大自己的靈體。
黃泉之水也會在一邊腐朽女性靈體,一邊也會滋補於她,在這種微妙的平衡之中,對方永遠無法逃離。
這殘忍的刑罰將一直持續下去。
在這個女性頭顱旁邊還拖著細長的鐵鏈,不過那裡並沒有其他的天人或者是人形代存在。
有的也就只是一些空空如也的狹窄方形容器以及水光搖曳的腐朽昏黃液體而已。
正當神駐蒔繪愣神的時候,有幽幽地嘆息聲傳來。
「伊晦本家的形代之間,用於對付罪大惡極之人的刑罰……水籠匣。」
女性靈體睜開了雙眼。
她的眼旁有一顆黑色美人痣,搭配上她本就姣好的面龐,似乎有一種魅惑人心的感覺。
只不過她現在的整體姿態實在太過詭異恐怖,所以這種嫵媚之感被完全衝散,就連她原本姣好的長相,似乎都變得猙獰可怖起來。
這個女性靈體注視了一會兒神駐蒔繪後,便禁不住搖了搖頭:「你不是伊晦家的人。他們的靈體沒有你這麼純粹。你是來自外界的人嗎?」
靈體不斷體驗著被灼燒的感覺,但這個女人的面色卻毫無波動,她只是看過來,聲音平穩地問了一句。
在悠長時間的水籠匣刑罰中,她已經完全熟悉了作用於靈魂之上的疼痛感。
「我、我是神駐蒔繪,你……應該……就……是伊晦神子小姐了吧?」神駐蒔繪聲音結巴地問道。
女性的臉上泛出一抹訝異,她勉強將腦袋抬起:
「你認識我?」
果然是伊晦神子!
神駐蒔繪心思轉動著。
總算沒有讓她白來這個地方,終於讓她見到正主了。
見神駐蒔繪一副思考的模樣,伊晦神子也是皺著眉又開口道:「這不應該的才對,外鄉人是不會被允許進入古籍區域……我留下的信應該是留給伊晦本家的人才對,只有他們看見了才能讓奈落她……」
「呃……」
神駐蒔繪剛想要說出自己在這裡的理由,可下一刻卻被伊晦神子急促的自言自語給打斷了。
「不應該的不應該的不應該的不應該的不應該——不是伊晦本家的人……不會的……不應該這樣的……絕對不應該的!不會這樣的!」
伊晦神子一邊嘟囔自語的同時,精神狀態彷彿也變得狂亂起來。
她姣好的表情之上露出瘋狂與迷茫並存的神情:「怎麼會這樣?!悠……天子……?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伊晦之日?島民?人形代?我不是已經出島了嗎?怎麼會變成這樣子?!!我……」
所有的狂亂的自言自語停滯。
猶若一切都安靜了一樣倏然一靜——
伊晦神子迷茫地抬起頭:
「我是誰?」
「神子小姐……」
對方這狂亂的樣子讓神駐蒔繪心頭一緊。
看來是常年累月經受黃泉之水的侵蝕,導致伊晦神子的靈體已經完全陷入了錯亂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