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像,原本就是仰仗造物的鬼斧神工。成群結隊的善男信女唸唸有詞地沿著緩坡上行,在神龕前暫停行禮。
中秋這樣的傳統節日也是祈願求福的好日子,寺裡擺出素餅,香客排出很長。
看了山,拜了佛。晚餐林默一早定好了,至高建築上可以看到城市夜景的旋轉餐廳。半個小時,酒酣時分,正對上長橋臥波,名塔遙望,湖光裡,樹木掩映中,一條盤山的公路,車燈輝映,宛如玉帶。
林默挽著阿曼的手,多少故事便在這明月夜,碧湖畔,在雙手緊扣的一刻,開始,又結束。
林默纖長的手指摩挲著阿曼,掌心因握槍結的繭擦過阿曼的手背。林默是堅不可摧的。阿曼一瞬間覺得安心。林默痴痴地望向阿曼,好像不這樣看著就會失去一樣。掌心很從容,眼光中卻滿是情在濃時的不捨。
這就是林默,是命定的人。她對想要的總是顯出沉穩,姿態一如既往地遊刃有餘。一切,篤然在她手中。
即便是中秋當夜,藍月的人也實在不少。更有很多不得團圓的。這城市裡飄蕩的行人,在花好月圓的時刻,被節日逼趕著,全都冒出來。
熬到三點。付子祺手不得閒,俊男美女來了一茬又一茬,沒有樊如,也沒有葉舟。
Jack倒是問起葉舟,付子祺淡定地撒謊,說把葉舟直接撂賓館了。Jack長吁短嘆,最後不得不說,也罷,胸那麼平。付子祺倒被逗笑了,可惜不能描述葉舟解開束胸時那團肉跳出來的情景。
前一晚與葉舟的放縱,簡直忘記葉舟之前的傷。
一點疼,一點暈,腦子裡像電視的雪破圖,只好放任身體本能。付子祺緊緊抱住葉舟,鬆開時才發現葉舟腰間的紗布掙開了,血染了一片。
付子祺沒想過這樣,做到血色浪漫。
葉舟站起來,付子祺摸亮了燈,開啟櫃子翻出乾淨的毛巾。
沒來得及說什麼,葉舟自己按著,飛快地穿起衣服。
“不好意思,嚇到你了。”
血實實在在灑在床單和地上,付子祺再一次感到眩暈,有些狼狽地略俯下背,赤身坐在床邊。但葉舟這個入侵者沒事人一樣穿戴齊整。
葉舟又恢復了禮貌的溫柔,說聲“打擾了”,人一溜煙已經不見影。
付子祺索性閉上眼倒下去,鳥鳴聲異常清晰,新的一天又將在混沌中開始。身體卻好像仍然飄在風暴裡的一葉小舟,不能停息。
等到付子祺醒來,已經日上三竿,開機一看,乾洗店發來資訊,問什麼時候方便過來拿髒衣物。不必說又是葉舟的傑作。
付子祺緊了緊衣服,收拾起思路,快步拐進小區大門。路邊停著的一輛忽然開啟車門,熟悉的身影下來。
付子祺皺了皺眉,權當沒看見,加快步伐,想繞過去。
“我是來道歉的,昨天忽然就走了,對不起。”
“那也不用。”
對付這種特別假客氣的人,付子祺決定自己不能再客氣。
“喝多的人都是這樣。”
葉舟只是含著笑,在後面跟著付子祺。付子祺掏出鑰匙,也不開門,扭過頭。
“還有別的事?”
葉舟微微一笑,
“好歹是中秋,我們倆都是孤零零的,不如湊一起過?”
付子祺掏出手機,螢幕上閃動著,明明已經是9月20日星期五了。
“不對吧。中秋節是昨天。”
葉舟抬起手裡拎著的月餅盒子,
“我猜你今年還沒有吃過月餅。”
葉舟說著這些話,顯得誠心誠意。付子祺也會想到正常人過著怎樣的生活,反觀自己的,沒辦法徹底心硬起來。
葉舟只穿著一件絲質青色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