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光天化日之下!哦不對,這才剛入夜,便有膽大包天的採花賊出來犯事了?
陶織沫連忙站了起來,往叫聲處跑去。
她邊走邊掏出懷中的輕鳴刃,小心翼翼靠近,可是一撥開樹叢,便對上了一雙平靜如水的眼睛。這雙眼睛,乍一看像是無悲無喜,再一看又像是大慈大悲。
陶織沫怔愣了一下,竟是下意識地和他打了聲招呼,“嘿!”
可是那雙眼睛仍是無波無瀾,淡如古井。
“好像這裡有採花賊?”她輕輕問了句。
這雙眼睛後面,傳來“嚶嚶”的哭泣聲,陶織沫探頭探腦,正欲看個究竟,豈料這人卻突然伸出劍柄擊來,陶織沫下意識用手去擋,那劍柄狠狠擊在她腕上,一下子麻痛得她失聲痛呼!
她手中的匕首被擊得拋上空中,幾乎是同時,她聽得利劍出鞘的聲音。殺機,來得毫無徵兆。陶織沫甚至來不及做任何思考,但是她知道,她死定了,她躲不過這當胸精準的一劍。
可是那劍,卻堪堪在她胸前一厘之處緊緊地停住了,劍氣擊破了她的兩層衣裳,露出裡層淡藍色的抹胸。
陶織沫怔怔的,看著眼前持劍對她的年輕男子。她知道,他若要殺她,她沒有一絲還擊之力。男子淡漠的目光落在地上的匕首上,一雙如水的眸子又看向她,劍尖輕輕上移,挑開了她頭上的連帽。
與此同時,陶織沫也看清了他的模樣,他生得眉清目秀,一襲黑衣更顯得他膚色白淨,只是冷清著個臉,讓人不敢接近。這是這樣一個人,剛剛差點要殺了她。可是他此時的眸中,仍是無喜無悲,沒有一絲殺意,也沒有一絲悔意。
陶織沫只聽得“咻”的一聲,眼前劍光一閃,定睛一看,他的劍已經入了鞘。他轉身離開,只是留下一句話,“認錯人了。”聲音一如他面色的冷清。
陶織沫怔怔的,開始思考他這句話的意思。他的意思是:他本來想殺她,後面發現認錯人了?可是很快,這個想法便被樹叢後響起的女音否決了,“你化成灰我都認識你!”
陶織沫往前走了一步,卻不曾想前面的地勢竟是比她站著的這塊要矮上一些,便一下子踩了個空,撲通一聲摔倒了。她還沒爬起來,便見一個衣衫不整的女子擾攏了攏胸前的春光拎著長裙緊跟了上去,“昨晚你還說我是磨人的小妖精,早上醒來就影都不見了,真當我葉三娘是人盡可夫的青樓女子不成!”
陶織沫頓時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實在怎麼都想像不出來剛剛那個冷清的男子會說出“你這個磨人的小妖精”這句話,這個男子,她只不過看他一眼,便覺得他的眸色幾乎比大慈大悲的如來佛還要……無慾無求。
嗯,肯定是那個叫葉三孃的,認錯人了。
等她想爬起來的時候,她卻發現自己的手根本就撐不起來,低頭一看,她剛剛被他劍柄擊中的手腕已經腫得老高,竟是一點知覺都沒有了。剛想站起來,腳一用力,也痛得她嗷嗷直叫,她剛剛摔下來的時候扭到腳了!
陶織沫一下子欲哭無淚,站也站不起來,只能坐在地上。她能想像自己如今的狼狽樣,紅腫著眼睛,衣衫不整,手腫了,腳崴了……她今天出來一趟,怎麼會慘成這樣?
這時,身後忽然傳來淡淡的聲音,“怎地離開一會兒,你就弄成這樣。”
她驚喜轉過頭來,“莫忘南!”她勉強在地上轉了個身子看著他,“你怎麼回來了?”此時的他高高在上,身披黑色斗篷,在夜色中臨風而立,陶織沫仰望著他,就如同仰望著一尊天神。
“我不回來,你怎麼回去?”他輕輕一撥,雜草便為他讓出了一條道。
“你、你任務完成了?”
他忽然蹲下來,神色認真地盯著她的胸前,陶織沫忽然覺察到涼意,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