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需好好調查一番。”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
在謝清霄的觀念中,除了人族和仙族,其他族類都需警惕。
大約蘭荷也沒想到,扶玉能勞駕謝清霄來到這裡查清他的死因。
也算是歪打正著。
“如此,能走了嗎?”
這般禮貌的詢問,扶玉知道自己該見好就收,知道謝清霄既然許諾了幫忙,就不會騙她,拿根樹枝糊弄她。
可她就是怎麼都挪不動腳步。
她望著棺木中她精心準備的一切,它們都隨著時間推移開始破敗腐爛,唯有那根焦黑的樹枝一點變化都沒有。
扶玉忽然跑到墳邊,跳下了墳坑,從棺木裡親手取出了那根樹枝。
謝清霄都為此感到意外。
他略顯驚訝地看著速度如此之快的女子,她其實外表看著很鎮定,除了抓緊樹枝的手一直在顫抖之外,根本看不出她內心是如何的波濤洶湧,難以承受。
這樣不顯山露水的崩潰,反而讓謝清霄相信她並不知曉蘭荷的身份有異了。
說的也是,魂燈都查過了,還是萬物生那種大佛師親自操手的,如何會有錯?
扶玉今日穿了件碧青的交領裙,因為氣候稍涼,她裡面搭了層層疊疊的雪色裡衣。
要出發前往仙界,她顯然沒什麼打扮的心思,長髮只隨意在腦後綰了鬆鬆的髮髻,簪了珍珠的髮釵,有不少長髮還是搭在一側肩頭。
跳下墳墓這樣的舉動,讓她髮髻凌亂,額邊兩側盡是碎髮。
無不彰顯狼狽和侷促。
她像是站在懸崖邊上,隨時可能摔得粉身碎骨,但她就是不掉下去。
好幾次謝清霄覺得她情緒岌岌可危就要徹底崩潰,她都沉住了氣。
他竟然也沒有辦法對著這樣的她開口催促。
夜已深了,謝清霄從未下凡過這麼久,他幾次張口欲語都放棄了。
直到扶玉白著一張臉,在皎潔的月色下幽幽地望向他。
姑娘雖已嫁過人,但依然還很年輕。
她被月色披上薄衣,瞳孔裡空蕩蕩的,叫人不敢輕舉妄動,生怕她好像陶瓷制的一般,就這麼碎裂
開來。
扶玉就是用這個樣子(),回應了謝清霄之前的問話。
可以走了。
她想回到地面上?()?[(),但這棺木下來容易,上去卻因為有滑坡且很高而顯得十分艱難。
扶玉一手抓著樹枝,一手提著裙襬,嘗試了幾次,白靴染了塵土,人也灰頭土臉,髮髻全亂了,始終沒能上來。
也不能全說是這墓難爬,實在是她手腳麻痺,根本使不上太大力氣。
能維持著不倒下,不氣血攻心,已經十分艱難了。
有些氣餒地站在裂開的棺材蓋上,扶玉沉默地低下了頭。
她想,她得等一會兒才能上去了,謝清霄應該可以理解,畢竟她是個凡人,沒辦法在這種情況下飛簷走壁。
等她冷靜一會兒,緩過來了,就爬上去跟他走。
她就怎麼低著頭,盯著自己的腳尖和腳下的棺木,直到一隻白皙修長骨節分明的手出現在眼前。
扶玉呆了呆,順著那隻手望上去,謝清霄的法袍在夜色裡流光溢彩。
風吹起他又柔又涼的衣袖,撫過扶玉的面頰,扶玉仰望著他劍眉之下那雙俊秀無雙的丹鳳眼,跟著他的頻率很慢地眨了眨眼。
“上來。”
她久久不動,他只能出言提醒。
扶玉倏地回神,抓住他的手,順著他的力道踩著泥土爬了上去。
灰塵瀰漫在兩人之間,扶玉剛站穩,就看到謝清霄的衣袖又從眼前劃過,再回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