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一個錢兒都是我理虧!”
年年噗哧一聲樂了,彎腰從地上撿起賬本問顧昭:“爺,真的給銅錢兒?也……太……寒酸了吧?”
顧昭翻身捲進被子嘀咕:“我自己的錢,我愛怎麼使是我的事兒,他們都不嫌寒酸,爺怕什麼,我就這樣,光棍一個愛誰誰!”
年年忍著笑取了鑰匙跑進後屋,數了賞下人的吉祥花錢,一枚一枚的數了半籃子,多一個都沒有。
過了沒多久,那院子裡又開始爭吵,看樣子是來人不依,一口一個七爺爺也不嫌寒磣。
顧昭氣的火大,在屋子裡拍著床板罵道:“平日子看著你們都厲害的不成,怎麼就由著這潑皮無賴上門生訛,統統打出去,賴著不走的直接打死!大過年的給爺找不自在!打死完事兒!爺賠一副上好的棺槨錢……”
果然沒一會兒,門外傳來棍子打人的悶聲,還有他奶哥畢梁立嗚嗚歪歪的訓斥聲,瞧瞧氣的啞巴都說話了,沒多一會,還有大嫂那邊管事婆子帶了人來攆人……
顧昭凝神聽了半響,聽到終於安靜了,不由得十分洩氣,這都叫什麼事兒!他也不耐煩聽管事婆子解釋如何著急,如何來晚了,如何勸他不要生氣,大過年的別跟寡婦計較之類的廢話,倒是年年靈透,取了半貫錢賞了那婆子送她出去了。
其實這也不怪兄嫂沒法子管,四嫂子就是一隻會走路的人間兇器。她三足,不長菊花,吃進去從來不吐的貨色,跟她計較才沒意思呢!
如此這般的,顧昭復又躺下,睡到中午,他睡的這功夫,門下的南貨鋪子的掌櫃,新買的莊子的莊頭,老家平洲的工坊頭目都早早的候著了,到正午那會,畢梁立無奈,只能親自進來,哄了顧昭起床,今日必要把去歲的賬目算好,沒有主家拖賬目過年的,這不吉利。
沒辦法,顧昭艱難的爬起來,拿涼水帕子擦了臉,換了衣衫,飲了一大杯老參湯,這才被抬了出去到堂屋聽帳。
顧昭的田產比起普通官吏家算是多的,他明帳上的南貨鋪子,南邊的田產,在大哥大嫂看了也還算成氣候的一份產業,不過今日蠻有意思,凡是跟大哥那邊有關係的人等,俱都出去避嫌,並不過來。
這堂屋裡如今只有顧昭的人在,身邊侍奉的花蕊,花麗也都躲在屋內不敢出來。
顧昭見這樣,心裡倒是蠻妥帖的,其實這都是小錢,聽就聽了唄,可他奶哥不願意,帶著一干下奴,背手站在院裡警戒,搞得像模像樣的。
顧昭坐好,門下一排坐了六個賬房已經準備好了算盤珠子,齊齊的備了布帛鋪開,隨著最大頭的南貨鋪子的博先生第一個上前,顧昭地主老爺的生涯便開始了。
上京今年開的南貨鋪子年根的進項不錯,有兩萬貫左右,老家的田畝趕了一個好年景,也是不錯的,幾十傾土地也收了八百貫,南邊的莊子不用說,明帳上的收入已經過了十萬貫,
今年倒是很意外的多了一種進項,就是南邊的果香精,一瓶如今能在上京賣到三十貫,說起來,他南邊的果園如今都已經成了氣候了,他今年花的最大的一筆錢,就是運費,從南邊往北地運送奢侈品的運費,足足花了一萬三千貫,實在是太奢侈了。
顧地主聽了一下午彙報,天摸黑才打發了奶哥引著各地來的莊頭掌櫃去上京最大的酒樓吃招待飯,吃完招待飯,還要帶著他們集體去嫖一下才算完事,這都叫什麼事兒!
好不容易打發了人出去,年年跟綿綿這才敢進屋,捧了禮單子請顧昭過目,這是給大兄乃至其餘哥哥的年禮,今年不摸規矩本給的晚了,除了顧巖的,別家的年後才補送過去,顧巖那禮單子上寫著:
大魚乾一百斤,墨魚乾一百斤,南地的花孔雀三對,黑羊三十隻,山羊二十隻,雞鴨鵝各三十隻,螃蟹,大蝦各一百斤,橘子,芭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