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來除了每月輕車去碧落山,其他的日子根本不出宮門半步,也不給可憐的國庫添一點損耗。以前宮內飲水還從上京附近拉山泉水入宮,可如今倒好,宮內的娘娘跟今上用的就是宮裡那十多口老井。今上做事已經摳到了令人髮指的地步,大臣們也是苦勸無果。逼得急了,今上就去廟裡唸經自省幾日,搞得人十分沒脾氣。
今上對自己摳,卻從不對下面摳。天授帝在的那會子,答應過不少事兒,像是厚待退役兵丁歸鄉,遷丁發路銀,各地增加官學,給有功的大臣賞一些宅邸等等之類,先帝是想起一出是一出,沒錢都欠著。
今上不是,今上很少承諾事情,自他登基以來,就給他父兄還債,欠天下的,欠大臣們的,他一直在還。
以前大臣們都不太注意這些事情,自從多了遊商稅之後,忽然就如暗夜裡點了一盞燈一般,大家都發現了,今上在默默的改變著這個國家,他不刻薄,也不淺薄,他就是默默的唸經做事,安安靜靜的做一位皇帝該做的事情。你們說不說我好,我還真不在乎!你們覺得不好,那朕做和尚去,這話是今上偶爾著急了,威脅大臣常說的話。
一時間,朝中眾臣頗有些慚愧,如今看來,怕是皇帝這個物種,並非厲害就能管好天下的,軟皇帝有軟皇帝的做法。更況,軟刀子割肉,那更疼啊!
天下穩了,日子就好了,老百姓有了多餘的產出,便做些營生添些進項,今上也不刻薄,你來做買賣也不拘著你們,除了我家門口這幾條街,你們隨便賣,交了稅就成,朕也是沒辦法,農業稅如今是不敢想了,絕戶五郡還沒人種地呢。
天承四年,大梁國的改革便由這遊商的十文錢開始慢慢變化起來。
卻說,這一日,道平裡辦土地廟會。這家廟會大得很,因他家土地爺爺有來頭,有故事,有傳說,這裡的土地爺爺屬上京四大土地爺爺最大的一位。據說這位爺爺以前也跟一位護帝星爺爺家裡混過,後來戰死了,聖主回到天上就封他老人家來這裡做了土地爺。
那土地爺爺在神龕上那也是穿盔甲的塑像,威風的很,後面還牽一匹馬,那匹馬也是爺爺,如今也要吃香火。因此此家廟會便規模大,一開三條街。
一大早的,熙熙攘攘的各地商販便棚子挨棚子,籃子挨籃子的在土地廟外開起了攤子。廟會不同於商會,廟會有樂子在裡面,除了土地廟的廟頭請的雲羅班來唱三天大臺,那下面里巷兩邊,每隔五棚那必然也有賣行當,雜耍的。
就拿說書來說,如今說書都有流派了,說史書的,瞎子唱俚曲的,女娘賣列傳的,跟講小說的都分開了,個是個。這些人如今開書有規矩,要先找點白粉,原地畫個圈,跟裡坊的小吏爺爺交十個錢,攏個地方就站在圈子當間說。
既是小巷廟會,那來往的都是平民百姓,熙熙攘攘間相走的也都是麻衣粗布,大家階級一樣,都樂樂呵呵的逛得十分開心。
這廟會一開便是熱鬧鬧的一上午,眼見著日頭爺爺照的熱烈了,逛累了,客人們便買個大餅,站在街邊或坐或站的在那裡聽書歇息。
眾人心情正好,卻沒注意,那街邊忽然進來一群人,這群人分批入街,來來去去約有三四十位。這群人身著棉布衣衫,腳踏快靴,個個身材高大,膀大腰圓。他們來到廟會也不買東西,就是站在街邊找說書人,瞎子不看,講的不好的不看,賣唱女娘不看!
都一個個的往那人多的攤子裡擁擠,擠進去後人也敞亮,大手往袖子裡一抓,就是二十多個亮錚錚的大銅錢兒丟圈裡,還說:“來,給爺說段你最拿手的!”
說書的得了錢兒,頓時渾身冒起了興致,於是便挑了最近最拿手的一段:“小倩娘入京會親,大紈絝戲推寡婦牆”說了起來!
這一出故事,說的是前朝的事兒!約呼是吧!說,前朝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