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尊卑不分。
於是他轉移話題說道:“前日老夫聽說亭淵大堂之上忽對歸允文動大刑,這樣的做法很欠妥當呀。”
陶勳暗喜:好了,魚要咬鉤了。他面上裝出氣憤的表情道:“晚生也是氣憤難當才為此爾。”於是將歸允文單獨所做的一些損公肥私、逼死人命的事情講了一遍,最後道:“晚生最痛恨這樣食君之祿還要竊君的卑鄙小人,最痛恨這樣視人命如草芥的兇頑之徒,氣憤填膺,有些衝動了。”
“唉,聽你這樣一說,老夫也義憤難平,沒想到歸某人竟會做出這樣卑鄙無恥、喪心病狂的罪惡來。亭淵,你做就做了,大不了拼一兩年俸祿不要吧。”鄧宏景先表現出一番正氣,然後關心地問:“案件審得如何了?這種事要麼不做,做了就要做死,不將歸允文的罪證拿到手,不讓他招供出一切,麻煩可就大了,而且不能拖得太久呀。”
“呃,這個麼……”陶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是不是不方便說?如果不方便就算了。”鄧宏景很通情達理地道。
“非也,非也,晚生正要向鄧公請教呢。”
“呵呵,亭淵有話儘管說,老夫當知無不言哪。”
“晚生那天打了他一頓,但是他身體弱,禁不住打,這兩天連過堂的力氣也沒有,晚生只好將他提出獄關在公廨裡派人一邊替他醫治,一邊審錄口供。無奈這廝十分嘴硬,現在這樣更加撬口不開,晚生十分頭痛呢。”
鄧宏景肚子裡暗笑:“知道頭痛了吧?年輕人,火氣太旺,太沖動,惹了這麼大的禍,看你怎麼收場。年輕啊,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不過他卻裝作關心的說:“老夫為官數十年,在官場上還是有些情面的,要不要老夫助你在省、府那些上官面前多多美言替你開脫一二?”
“這個倒不用了。不瞞鄧公,其實晚生早在動手抓捕他之前就掌握了他幾樁罪證,只可惜這些證據雖然也能定他的罪,卻不到他實際所犯罪惡之萬一,恐不能……唉,晚生是不甘心呀。”
“哦?不知是哪些方面的罪證?”
“一樁是他*幼婢致死的案子,苦主、人證都已經找到,他自己在吃棒子的時候也一時失口承認過。還有一樁麼……”陶勳故意不說了。
“是什麼?”鄧宏景很想知道,*死一個婢女,按律是要定重罪,但是歸家在官場上也有人,至多罰銀了事,並不足以令他傷筋動骨。
“晚生找到了人證和物證,證明歸允文在藜山村的田產全都是用欺詐手段從百姓手裡搶去的,而且他買賣田地時不曾辦理過割糧差哩。”
“啊!”鄧宏景小聲叫出來,連忙掩飾道:“按律,買賣田地不過割糧差者處死,其田入官。歸允文好大的膽子,虧他還是貢生,此舉竟置國法於何地?”
“是啊,憑這兩件也足夠給他定罪,這也是他捱棒子的時候失口承認的。”
“嗯,他再有本事,這次也難安然逃過一劫了,至少他在藜山村的田產都要入官的。”
陶勳轉變了話題:“鄧公不知,其實晚生有個更大的難處。”
“亭淵不妨道來。”
“晚生接任交盤中發現,帳冊上記明今年的夏稅已經收過了,但是在庫房裡卻找不到這筆銀子,有好幾萬兩哪,這麼大的款子,晚生可怎麼辦呀?”
“那亭淵就不要在交盤具結文書上簽字,可以告到上官處,請上面派人過來清查,是誰的責任就該由誰來承擔。”
“晚生也曾這樣想過,但再細想下去,覺得不可取。一來前任早已經高升走了,我這接任的小官跟他打不起的官司告不起的狀。二來若為此事興訟,便在上官面前也過不去。三來這一查帳,交盤的事又不知道要拖到何年何月去了,晚生總是要受牽累的。”陶勳先愁眉苦臉地大吐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