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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朕不知道你到底是嶽城還是亭淵,朕不管你用什麼身份,但朕和亭淵是肝膽兄弟,朕如今遇到為難的事懇求亭淵再來幫朕一把。這麼多年了,朕也想和亭淵敘敘舊情,此為私誼,請嶽城成全朕吧。”說著,嗣皇帝擺出要給他下拜的姿態。
陶勳趕緊擋住他,無奈地道:“聖上實在強人所難,請寬限臣幾日。”
嗣皇帝也沒真想下拜,直起身興奮地伸出三根手指:“三天,三天之內朕一定要見到亭淵。”
陶嶽城心事重重地回到自家府上,妻子親自到門前接他,悄悄地告訴他,兄長、阿姊和他們的門人弟子來了。他聞信大喜,快步奔回內院。
陶勳、丁柔帶領著董思焉、孫思正、歐野明、杜希言、官觳、田姎兒正在內宅用茶,蒯月朋、丁媃、令狐壏等人陪著大夥兒說話。
陶嶽城奔進來急切地道:“兄長,您可來了,來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陶勳訝道:“什麼事讓你堂堂戶部侍郎如此為難?”
“請兄長別僻一室詳談。”
陶勳只得對丁柔道:“夫人,你們先在此和弟妹說說話。”
陶嶽城領陶勳到書房,愁眉苦臉地將嗣皇帝相逼的事講了出來。
陶勳問他:“你是怎麼打算的?”
“弟恐雙親和泰山大人受連累,實在心亂如麻。”
陶勳冷冷地道:“你豈是怕雙親受連累,分明是捨不得錦繡的前程,捨不得身居高位執掌權柄留名史冊的機會。”
“兄長,我……”陶嶽城被他說得臉如赤肝,卻無力反駁。
“難道不是麼?你熬過去年的牢獄之災,眼看入閣拜相就在眼前,只盼著苦盡甘來一朝身居高位名揚天下,所以今天才會受瑞王所制。”
“瑞王殿下很快便要正式登極,眼下已是嗣皇帝。”
“嶽城,不是我說你,這便是區別,在我眼裡他永遠就是瑞王。為何,因我無求於他。為何我無求於他,因為我想要得到的東西無須他給予。”
“兄長是仙家,自然無求於他。”
“荒謬,倘若今日你換過來,你知我將如何回答瑞王麼?”
“不知。”
“我會取下冠冕,向他道:‘臣身受先帝大恩,欲報之於陛下,然君臣猜忌不惟君道之大忌亦臣道之大恨也。先帝在位時裴逆之禍前鑑不遠,今陛下初踐大位即剛愎自用欲蹈覆轍於前,復見疑於微臣於後,迫臣取諂佞之道媚上,臣萬死不敢奉詔。臣請陛下賜以鴆酒白綾刀斧,若以臣之微軀並九族性命能換得陛下改弦更張重回王道,雖九死不悔’。”
陶嶽城聽後呆了半晌,極鄭重地施大禮道:“兄長之言振聾發聵,弟謹受教。我馬上進宮向嗣皇帝面爭,倘若不幸惹禍,家中、雙親、親族便拜託兄長細心照拂,請兄長萬勿因修仙而疏遠親情。”
“倒不必如此匆忙,免得瑞王起疑心,反而壞事。”陶勳止住他,道:“他給了你三天的時間,你便在這三天裡散去家財、遣散奴僕、安排身後之事,三日後再入宮。”
“還是兄長想得周到。我是糊塗了,倘若這一次被嗣帝逼迫成功,他日後但凡有事則故計重施,我受制於他事小,他崇神仙方術必定比先帝更有過之,好不容易出現轉機的朝政又得一團亂麻,屆時我和那裴逆又有何區別。”
“你能不被名利迷惑就好。以前你總埋怨我只獨自做逍遙的神仙,不肯引你入道。其實你雖然是我的分身,但卻有自己的獨立人格,你對人間權勢的戀棧遠勝過對於仙道的嚮往,所以你的天地在紅塵中。但是你須謹記,不要讓這個成為你的弱點,就象這一次,你就被瑞王抓住弱點施以脅迫。”
“兄之教導,弟謹記在心。”陶嶽城誠懇地再次施禮相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