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見一隻蒼鷹,於那蒼穹恣意!翔。
少年眨了眨眼。
好像──夢一樣。
記得,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每天身上都有不同的傷。那時候沒有藥,也沒有師父,痛的時候,就像阿婆教的,舔一舔。阿婆說過,只要這樣就不會疼了。可是,他記得,還是很疼,一陣一陣的,傷口的血舔去了,還是會流。後來,他學聰明瞭點,不去理它,就會結成血塊,也就不會流血了……
但是,太疼的時候,他還是會舔一舔,然後像阿婆那樣,小聲說──不痛、不痛……
到很久以後,師父教他,調配藥粉,放在傷口上抹一抹。很快,就會好了。不會留下疤痕。
少年打了一個寒顫。
真的,好像夢一樣。
起身,又緩緩走了上去。
一步、一步……眼前,是沒有記憶的地方。卻是,淒清中帶著迷茫,讓人覺得飄渺,卻又忍不住將心留下。
這是個塵世外的另一個荒山。
走了近三個時辰。
少年面露疲色,只覺得越來越冷,雙腳好像不是自己的。只是,每一步,沒有停下。
白霧之中,傳來的是淡淡的、清新的幽香。
少年艱難地仰頭。
再也,離不開眼。
沒有大雪。只有片片的紫色花海,脆弱卻嬌美,望去,彷彿連綿不絕──輕輕搖曳,花瓣飛揚。
少年不知,他此刻所見到的,又是一個人間奇景。
一步。
少年的身子,在瞅見兩座墳頭,顫了顫。
孤寂的,淹沒在一片花海之中。
少年鼓足了氣,臉上是虛弱的笑,走前去。而後,在五步前停下。少年沒由來的緊張,伸手弄了弄雜亂的髮絲,臉上是有些靦腆的笑容,就連原來蒼白的臉蛋兒也染上一抹淡紅。
“我……”少年輕輕對著兩座墳頭道:“奶奶……”看著另一座,喚:“孃親……”
“鳳惜來看、看奶奶和孃親……”少年臉上有著一抹歡欣。“鳳惜已經長大了,雖然……呃,樣子還很小,可是鳳惜很大了。”
又站了起來,在墳頭轉了一圈。
“奶奶、孃親……鳳惜以前不知道,你們在這裡,前兩天師父說了,鳳惜才曉得……”
“到了今日,鳳惜……才瞞著爹爹,來看你們。”
“奶奶,師父說,奶奶很美很好看,奶奶是生了爹爹的人……”少年露出笑靨,漸漸,染上了一絲苦澀。“孃親……鳳惜知道,孃親是、是生了鳳惜,才……”
“可是、可是……鳳惜有很乖。孃親,瞧……”
少年由竹籃子裡取出了細細碎碎的東西──“孃親,這是鳳惜自己寫的,瞧。”少年攤開了那宣紙,上頭歪斜粗厚的字,旁邊還有墨漬,細看──卻是“娘”字。
少年獻寶似地把自己書的字放在墓前,認真地道:“真是鳳惜自己寫的,師父都說,鳳惜的字,能看了。”
能看……的確是如此。
只見,少年又從籃子裡取出了其他玩意兒。有自個兒花了將近半年抄的醫帖、有在燈節買下的扇子、還有少年最喜歡的糖糕等等等……逐一介紹。少年凍紅了鼻子,卻是歡喜地、滔滔不絕地說著。
彷彿,有很多、很多的話──要補足這二十年的孤單。
最後,少年取出了一對老舊的人偶。
少年看著墳頭,抬起手中的人偶,喃喃道:“這是……鳳惜最喜歡、最喜歡的東西。”
朦朧的記憶,只知道,那時候──只有一個人的夜,它,陪著自己。
那是,在只剩下絕望和疼痛的時候,陪著自己的,唯一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