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沒辯過一個王府屬臣,實在有失往日水準。”
沈慄聞言愣了愣。
首輔封棋道:“稅賦之事還在查驗,待戶部核查後再行探看。”
“下官敢保證,湘州賦稅,王府開支,皆無問題。”溫率正色道。
沈慄看向李意,在他印象中一向沉穩有加的外祖父此時也是滿頭大汗。
邵英對湘州的不滿與籌謀,作為尚書重臣,李意自是一清二楚。今日駁不倒溫率,不僅會令皇帝大失顏面,背上個不容兄弟的惡名,還會讓朝廷在對湘州的行動中處於輿論劣勢,影響朝廷威望。
無論古今,戰爭都需要披上名正言順的外衣。
湘州每年上繳的稅賦,戶部早有核查記錄。如今主要檢驗的是湘王府支取用度是否能與戶部記錄對的上。
賬簿雖多,總有查完的時候。沈慄見李意麵色蠟黃,步履沉重,心下預感結果應是不立於朝廷。
沈慄看得出來,皇帝與眾位大臣自也看得出。除了溫率,大家了無意趣,只聽著李意稟告結果。
“稟陛下,湘州今年計六十萬五千戶,口三百二十二萬,賦稅:一百九十一萬石,布錦六萬匹,絲綿二萬斤,課:鈔四十七萬錠,鐵五千一百二十五斤,鉛二千九百一十二斤……”
“罷了。”邵英不耐道:“朕不想聽你念叨這些,直接說,湘州、湘王府賬目可有差?”
李意深吸一口氣,伏地叩首道:“無……無差。”
“陛下!”溫率立時捶胸頓足道:“如今可見我家殿下冤枉也!陛下,不知是哪個離間天家兄弟情義,此誠乃天下慘事也!陛下,想先皇七位殿下,如今所餘者不過寥寥。陛下,還望陛下顧念同胞情義……”
溫率伏地大哭,仿若傷心欲絕,恨不得滿地打滾。
邵英黑著臉道:“所以呢?要朕向皇弟賠罪?”
“小臣不敢!”溫率哽咽道:“唯望陛下日後摒棄小人讒言,不再輕易見疑。”
邵英不語。
如果可能,眾位大臣恨不得咬上溫率一口。話頭遞到這裡,皇帝要是不想承認自己苛待兄弟,只能順著溫率造的臺階,宣稱是有人在他耳邊挑唆生事,再挑個倒黴鬼背黑鍋。倒黴鬼從哪裡找,自然是要在與溫率辯駁的大臣們中間挑!
邵英心中也知道,溫率遞的這個臺階也不好下。倒黴鬼雖好挑,但處置了為自己賣命的臣子,其他人難免要心寒。自承苛待兄弟會打擊自己的名聲,叫大臣為自己背黑鍋同樣也會令自己威望受損。如今卻要衡量選哪種損失輕些。
乾脆砍了這個溫率,出兵湘州算了!一瞬間,邵英心裡劃過這個念頭。隨即又強壓下去,不行,如今還未部署好,並非最佳時機。
大殿裡一時鴉雀無聲,只餘溫率哽咽之聲。
如今正是嚴寒天氣,大殿中雖有炭爐,地上卻寒涼。李意跪在地上,只覺寒意侵骨,不敢起來。
“陛下,微臣有個疑問。”大殿中凝重氣氛被年輕聲音劃破。眾人看去,卻是沈慄,這廝不知何時走到戶部官員核算賬務的地方,手中正拿著幾張紙,正是官員們驗算的結果。
見眾人都看向他,沈慄面色不變,心中苦笑。
他是被召來旁聽的,如今這殿中都是閣老及重臣。憑他一個小小的翰林院七品編修,是沒資格說話的。
何況他是要去駁斥溫率?如今各位大人都拿溫率沒轍,沈慄辯得過,固然皇帝高興,但大人們的面子要往哪裡放?若是辯不過,更要被說成是譁眾取寵、自取其辱。
然而李意在地上跪著呢。這是他的便宜外祖父,兼嶽祖父。
這場辯論由李意收尾,徹底宣佈失敗。就如擊鼓傳花,雖然參與其中的每一個人都經手了,但最引人注目的,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