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並不確定,不過覺著事有湊巧,才得了那邊蓄謀動手的訊息,太子殿下便出了事,因而猜測一番而已。”沈慄搖頭道:“至於徐良娣,若此事真有蹊蹺,她自己也未必知情。”
徐良娣在東宮都要作出花樣來,只要清楚她的脾性,稍加引導,令她做些蠢事氣壞太子未必不能成事。
“他們為何先來謀害父親?”皇太孫奇道。
太子還未登基,上有皇帝,下有皇太孫,如今朝臣大多也都知道太子心疾難愈,其壽不永。大家都做好了太子早晚要離世的準備,害死太子,哪有對皇帝和太孫下手效果好?
“微臣以為,宮中戒備森嚴,徐良娣會害了殿下已是巧合。”沈慄道。
宮中主人都被層層保護,哪裡是想害就能害了的?徐良娣多半隻是步閒棋,太子心疾嚴重,也最易動手,最不惹人懷疑。沈慄會覺得蹊蹺,也是因為他先知道何家正在謀劃復辟之事。
何況,害了太子的後果,也遠比太孫想象的嚴重。
沈慄輕聲問:“皇后那邊可是知道了?”
這話問的奇怪——太子薨逝,親孃哪有不知的道理?然而如今東宮上下都清楚,皇后因傷心女兒失蹤,太子重傷,早就熬的燈枯油盡,如今只不過單是為兒子強撐一口氣。若是知道太子的噩耗,只怕皇后立時就會隨之而去。
沈慄此問實際是在確定皇后的情況。
“皇祖父不教告訴……”太孫說了一半,猛然明白過沈慄的意思。
太子一死,皇后大約也活不長,而皇帝的肺癆之症也日益嚴重,這位帝王能不能承受起接連喪妻喪子的悲痛也難以預料。
“不好了!”便是有皇太孫的命令,仍有人顧不得地衝進來報信:“娘娘和殿下快往中宮去,皇后娘娘她得知太子殿下噩耗,已經陷入昏迷,太醫說……怕是不成了!”
太子妃倏地站起:“怎麼回事?父皇不是命人禁口嗎?”
沈慄苦笑。三宮六院處處有心人,盼著皇后死的遠比想她活的人多,太子薨逝又不是什麼隱秘,想要禁口,談何容易?
“二位殿下這就要往中宮去了,接下來還要哭祭,外臣卻不好相隨。如今強敵獠牙已露,二位殿下一定要注意安危。”沈慄叮囑道。
太子妃立時緊緊抓住太孫的手。她已經失去丈夫,若是兒子再有個好歹,這輩子便算白活了。
“去叫我的嬤嬤們來,還有良伴伴。”太子妃的嬤嬤是太子為她挑的,良內監是繼雅臨之後侍奉太子的,都有些身手。
“人數是不是有些多?”見後殿呼啦啦湧進了一大堆人皇太孫遲疑道。
按規矩太子妃與太孫確實該有大批人跟著伺候,但平日裡在宮中行走,通常只帶得用的那些以示謙敬。如今是去看病重的皇祖母,這麼大張旗鼓的……
“又沒壞了規矩。”太子妃道。
“只怕要受人非議。”太孫仍有些遲疑。
沈慄微笑道:“事出有因,舍經從權。況且……如今若是有人敢與殿下為難,您便是強硬一些也是無礙的。”
因皇帝與太子都有有短壽之虞,難免對太孫寵溺了些。皇太孫一直被保護的很好,脾性上便不如邵英期望般英睿,有些像太子,年紀又輕,因此寬厚有餘,狠辣不足。
見太孫仍有些躊躇之意,沈慄頓了頓,時間緊迫,也來不及多加勸諫,附在太孫輕聲道:“殿下只管放心……只要您不做大逆之事,只管放開手腳,皇上不會為了其他人的斥責您的。”
邵英的身體情況一天不如一天,這個時候即使皇太孫有些不如人意的地方,他也來不及再換一個儲君了。
何況太子才剛薨逝,皇后奄奄一息,又有前朝遺脈現身,太孫便有些失常之處也是情有可原。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