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和萊州去,皇上的聖旨裡面,說的很是明確,牽涉到邊關的事情,都是由他來全權處理的。登州和萊州的情況,發生了變化,以前後金沒有戰船,可現在後金也開始加強水師的建設,作為薊遼督師,必須要有應對的辦法。
從寧遠到登州,兩千餘里地,蘇天成用了十天的時間。才進入萊州的地界。
進入到到濟南府的樂凌縣,蘇天成就感覺到了一種不同的氣氛,從到手的朝廷邸報以及暗線送來的情報看,多爾袞就在登州和萊州境內活動,兵沒有進入到青州和濟南府,但整個的山東,都被這一次的後金韃子劫掠牽連了。
樂凌縣的知縣。見到蘇天成之後,吶吶不能言,好像是有著很大的怨氣。
這令蘇天成有些jǐng覺,他在樂凌縣停留了一天的時間。經過幾個時辰的交談,知縣終於說出了實情,原來蘇天成曾經給山東巡撫下令,要求山東衛所軍隊,全力抵抗後金韃子,不能夠任由後金韃子肆掠,這道命令,在傳達的過程中,改變了味道,加上了前提,意思是說朝廷不管山東了,任由山東的老百姓遭受痛楚,山東衛所軍隊,不是後金韃子的對手。
實際的情況也是這樣,多爾袞還在登州和萊州肆掠的時候,青州、濟南的老百姓,紛紛開始了大逃亡,甚至連袞州和東昌的老百姓,也開始了逃亡,紛紛逃往北直隸和南直隸,這樣加大了這兩個地方的負擔,而且這種恐怖的氣氛,也進入到了北直隸和南直隸,弄得當地官府草木皆兵,生怕這些逃亡的人群之中,混有後金韃子。
這件事情造成的影響很大,山東的老百姓,在逃亡的過程中,受盡了屈辱,甚至被沿途一些衛所軍士敲詐勒索,漂亮的女人和女孩子被侮辱。
蒙受了巨大損失的山東百姓,對朝廷的決定很是憤怒,但老百姓是沒有說話的權力的,吃虧了也就是自己扛著,結果是這裡淳樸的民風,遭受很大的影響了。
得知了這些情況,蘇天成說不出話來了。
發生這樣的事情,表面上看,要怪後金韃子的肆掠,但深層次的原因,還是出在朝廷,出在各級的官府,出在衛所軍隊的戰鬥力上面,山東衛所軍士,甚至是大明境內諸多衛所軍隊,不能夠保護老百姓了,遭遇外敵入侵的時候,軍士跑的比老百姓還要快,這豈不是大笑話了,朝廷還要這些軍隊幹什麼。
衛所軍隊更大的問題在於,他們在盤剝百姓方面,有著非常不錯的能力,殺良冒功的事情,已經不算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情,時常會發生,處於官官相護的思想,官府同樣是隱瞞的,吃虧的還是普通的老百姓。
衛所軍隊的戰鬥力,在目前的體制之下,根本就無法提升了,實際情況,蘇天成已經很清楚了,衛所軍隊分為了三個層次,第一個層次是指揮使的親兵,這一部分的軍士,待遇能夠得到保證,但他們的xìng質發生了變化,成為了指揮使的私人保鏢,一切都按照指揮使的要求來辦事,至於說朝廷的旨意,在他們的眼裡,沒有多大的作用,第二部分的軍士,是衛所的真正軍士,這一部分的人很少,他們的軍餉,勉強能夠得到保證,他們是用來充面子的,隨時應付上面的檢查,自崇禎七年以來,軍餉基本能夠保證了,衛所要是沒有軍士,肯定是說不過去的,但這一部分軍士的戰鬥力,不敢恭維,第三部分就是軍屯戶了,這是最大的群體,佔據衛所軍士的絕大部分,這些人不能夠算是軍士,純粹屬於農民了,他們有可能從來沒有摸過刀槍,也不知道如何打戰,他們的任務就是種田,而且他們耕種土地的收入,絕大部分都是落入了各級軍官的腰包裡面去了,他們一貧如洗,甚至無法養活家人,他們的待遇,無法和農戶比較,他們已經淪落為社會的最底層了。
引發蘇天成jǐng惕的,還有老百姓有了怨氣,憋在心裡,總是有爆發的時候,這就好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