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溜溜的回想。想來,商業鉅子魏東谷,也逃脫不了歲月的逮捕。確是老了罷。
想到這些,魏一對父親那生生的怨恨,軟了一些。
但鄒將君口中的空閒時間,那是稀世珍寶,所以回去看望魏東谷的計劃一直沒得以實現。這一拖,光陰飛濺,晃眼就到了八月中旬。
魏一的暑期工也接近尾聲,每天很清閒,在屋裡逗逗南南,拾掇拾掇花草,歸置歸置裝飾品,將冬天的棉被翻出來曬曬,學幾道新菜品,日子一天天就從眼皮底下滑過去,悠閒得像養在籠子裡那隻白毛鸚鵡。
魏一在廚藝方面很有天賦,自創出的菜味道新穎,讓鄒將君讚不絕口。
這天,鄒將君一進門便聞著香了,手也不洗拿了一塊肉就往嘴裡塞。
一邊大飽口福,一邊就將那番嚼爛了的“腦袋不行做菜有一套”的說辭放了出來,惹得魏一跺著腳就去捏他耳朵。
“呵,小日子夠放蕩的啊!”從門口冷不丁傳來一陣冷嘲熱諷。魏一和鄒將君都停了下來,轉身一看,卻是魏謫仙!
她面色很不好,眼眶通紅,似是哭過。
“你怎麼進來的!”鄒將君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門沒鎖,我走進來的,不行嗎?”
魏一反應過來,就算關係不親,卻總歸是自己姐姐,來者是客,總不能怠慢了。趕緊上去拉魏謫仙:“姐,剛回國嗎?吃飯了沒?”眼睛就往她身後瞟,看那個人,是不是也回來了。
魏謫仙卻沒理會,高跟鞋在地板上踏出清脆冷厲的聲響,走到魏一跟前,上來就是狠狠一巴掌,嘴裡罵道:“我說全家人都請不回你,敢情在這裡廝混男人!”打得魏一一個踉蹌,跌坐到身後椅子上。
鄒將君大怒,瞬間撲了上來,喝道:“你他媽又發什麼神經?”
魏一一手捂著臉,一手拉住盛怒的鄒將君,瞪著魏謫仙,看她要做什麼。
魏謫仙冷冷的說:“我管教我這個不忠不孝的妹妹,關你個外人什麼事?”
鄒將君怒氣沖天,嚴厲的說:“別以為你是女人我就不敢動你!什麼外人?我是她合法丈夫!”
魏謫仙臉色瞬間慘白,懵懵的,不可置信的望著鄒將君:“什麼意思?”
“滾——”鄒將君指了門口,咬牙吼道。
魏謫仙鎮定了一下情緒,盯著妹妹,一字一句的說:“我本來以為你只是嫉妒我長得比你漂亮,所以從小和我冷淡些。沒想到你根本就是個冷血!爸爸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他病危了你都不去看望?我們魏家就算養條狗,養二十年也知道要搖搖尾巴,養你有何用?!”
魏一和鄒將君都是一震,魏一噌的站起來,問:“爸爸怎麼了?”
“哈哈!我在國外,你就在他身邊,現在卻問我他怎麼了?我倒問問你,你是如何當人家女兒的?我人在國外訊息都比你靈通,你自己看看你,整日養在這裡,胡吃海喝,墮落不堪,養你有什麼用?到頭來一場空!我聽說爸爸病重了想見你,親自請你,你都不回去。你的心被狗吃了?啊?我告你,現在爸爸已經……已經快不行了,要不是他想見你,我才懶得來找你,我們魏家就當沒你這個人!我話帶到了,你愛去不去!隨——便——你!”說完,也是淚流滿面,看了鄒將君一眼,轉身就走。
魏一手腳冰冷,只覺得胸口被人狠狠的錘擊,一下重過一下,讓她難以呼吸,她衝魏謫仙問道:“姐,爸爸得的什麼病?”
魏謫仙本已走到門口,頓了下來,沒轉身,語態不再凌烈,無比淒涼的說了一句:“肺癌……晚期。”
魏一晃了晃,扶著椅子站穩。
鄒將君開車送魏一到醫院時,門外已經聚集一大堆朋友親戚。見魏一這才到,神色很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