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把茶放茶櫃裡面是我的主意,我對茶一竅不通,就只能化繁為簡,集中儲存。&rdo;蘇以陌有些慚愧的說:
&ldo;這茶櫃地下還有個水櫃,我記得好像還有一罐我母親二十年前採的梅花雪水,你要想喝茶我讓人去幫你拿上來。&rdo;
&ldo;你這些年有採集水嗎?&rdo;南玄策忽然來了興致。
蘇以陌失笑,龐朝儀死後她每天忙著和龐朝仁鬥法,哪有那麼多閒情逸緻:&ldo;我採集的不多,有也是前年採的荷葉上沒見陽光的晨露水,上不得檯面。家裡常備有郊區別院的山泉水,爺爺說也挺好的……&rdo;
這個&ldo;也&rdo;值得推敲!南玄策現在只想逗她,一臉戲謔說:&ldo;你這樣說,那我豈不是劉姥姥進大觀園?&rdo;
蘇以陌低低一笑說:&ldo;那請吧!姥姥!&rdo;說完她躬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正廳後門,廊下花圃裡的繡球花剛剛應季開。紅的,紫的,粉紅的,淡綠的……一球球一簇簇,爭奇鬥豔。
走過一條精巧的石板路,蘇以陌推開一扇雕花木門,南玄策走進去才發覺這是臨湖的水榭。
水榭三面都是荷花,靠陰涼處有個紫檀打的茶臺,茶臺上茶具一應俱全。茶臺邊上有兩個蒲團。
蘇以陌跪坐在客位上,又做了一個請的動作:&ldo;有勞策爺!&rdo;
&ldo;你這是讓我自己動手?&rdo;南玄策蹲下身來,正想就她不能喝茶喝咖啡進行一番勸導,就聽蘇以陌說:&ldo;那天在柳家老宅,也是你執壺,我看見了!&rdo;
柳家?他只帶她去過一次柳家老宅,那天吃完飯她不是和孫黛隋棠她們一起在院子裡散步去了……原來她一直有在關注他啊!
想到這裡,南玄策的心情立刻好了起來。他盤腿坐在蒲團上,有兩人給他送上了茶葉和水翁,茶葉正是他剛剛駐足茶櫃看得最久的那罐老茶頭。
這兩人顯然也是訓練有素,步履無聲送完東西又立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南玄策把水甕的封皮揭開,一股清幽的荷葉香淺淺的在鼻翼裡擴散開來。
隨茶葉和水甕一起送來的還有一個剛剛點著的小泥炭爐。南玄策把水倒入水壺中放到小碳爐上。
新點的碳火有點慢,蘇以陌拿起旁邊的小蒲扇在爐口上輕輕的扇。她的動作很嫻熟,力道剛剛好,火開始旺了,白灰卻不會撲出來弄髒茶具。
盛夏的午後,坐在這水榭的陰涼地裡並不覺得悶熱,因為這隻小碳爐,蘇以陌好看的鼻尖上都是細密的汗珠。
南玄策右手側有濕紙巾,他抽了一張幫蘇以陌擦掉了鼻尖的汗。蘇以陌則是接過他手裡的濕紙巾,直接擦了一把臉。
她慣常素顏,自然也不會有花妝一說。她擦完隨手把紙巾丟在一旁裝茶渣的小盒子裡。
蘇以陌看著半池&ldo;大灑錦&rdo;像是自言自語道:&ldo;你知道那些老傢伙為什麼怕我掌家麼?&rdo;
南玄策手上不停,問:&ldo;為什麼?&rdo;
蘇以陌說:&ldo;龐家就像一個暮氣沉沉的座鐘,華而不實,需要有人出來上發條才能繼續往前走。誰都希望自己是那個上發條的人,然後其他人就默默的遵循規矩即可。
而我不是真正的龐家人,而且在他們眼裡從小就不是個按部就班循規蹈矩的,他們怕我掌家,發條鑰匙就失去了作用……&rdo;
南玄策嘴角一扯:&ldo;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