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從口袋裡掏出了煙,剛剛那麼大的雨,早就淋濕了。
倒是南玄策的衝鋒衣貼袋竟然還裝著大半盒乾燥的煙。南玄策把煙抖出一根發給那人,又把剩下的給鐵博讓他給大家分一分。
香菸的味道讓這黑夜裡的潮濕找到了一絲溫暖安慰。十幾個人坐在河岸邊橘紅色的點時明時暗。
南玄策沒有坐‐‐這一歇下來他背上的傷扯著疼,他斜倚在一棵枯死的樹幹上,儘量讓自己的身體得到支撐。他四指夾著煙,狠狠的吸了幾口,彷彿他這條命都是用這幾口煙吊著了!
他突然想起十四歲那年,赤血堂還沒建立之前。他獨自一人從學校裡出來,被青龍堂的混混堵在了校門口附近的巷子裡。十幾把一尺多長開了刃的西瓜刀,在盛夏酷熱的日光下閃著寒光。
他沒有膽怯,揮舞著書包,迎了上去,狠狠的揍了那幫混混,後腰上也不小心掛了彩。事後有人專程去撿丟下的刀,一共撿到了十一把!
他後腰上的刀傷足足有十幾公分長,去了醫院才知道還差那麼半公分就刺破胰臟。
他只記得後背汩汩的流血,染紅了他校服的白襯衫,他也是靠在一棵樹上,忍著劇痛喘著粗氣……
視線略微模糊了一下,南玄策聽見遠處溪邊沙地半人高的草叢裡有窸窸窣窣的響動。
這十幾人中不乏有經驗的獵人,一個眼神,一行人趕忙滅掉了煙,匍匐在濕透了的草地上,警惕的順著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
莫非是山上的野物被火勢嚇到跑到山下來了?
十幾個青年面面相覷,眼神裡透著焦急與驚懼。可誰都沒有說話,摒著呼吸,心卻是快提到嗓子眼了。
他們白天地裡勞作又加固了村裡的柵欄,足足累了一天,剛剛又撲救了一場大火,緊接著淋了一場大雨,又在風雨中泡在水裡跋涉了將近兩個小時……
人不是鐵打的,他們此時早已精疲力竭,更重要的是誰也沒有帶自衛的武器。
要是來的是頭成年野豬,他們今天估計都要玩完。
窸窸窣窣的聲音離他們更近了,隱隱約約還聽見有人呼喊的聲音:&ldo;南玄策‐‐鐵博‐‐……&rdo;
南玄策與鐵博交換了個眼神:是陳思媛?!
沒多久,就見陳思媛踩著泥濘踉踉蹌蹌的向他們跑來,邊跑邊吃力的朝他們揮手:&ldo;找到了,找到了!&rdo;
眾人也不知道為什麼寨子裡會讓一個女人在夜晚獨自出來尋人。看陳思媛的東倒西歪的動作,確實是吃了不少苦頭。
可這會兒誰也不會嘲笑她是城裡的嬌嬌大小姐。剛剛去救火的時候,陳思媛跑得不比他們慢。
陳思媛也是完全體力透支,她彎腰雙手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的說:&ldo;都找到了!阿紫剛才失足落水,驚慌下腿抽筋被水捲走,是蘇小姐救了她!現在兩個人都在衛生所了……&rdo;
南玄策聽到兩人都在衛生所,心中的大石頭陡然落地。十幾個人在原地又坐了十多分鐘,才抄近路返回喇木村。
臨到出發,陳思媛卻是再也走不動,兩條腿抬都抬不起來!
她苦笑的看著眾人:&ldo;我給大家拖後腿了,我歇一歇,一會兒就趕上去!&rdo;
南玄策冷眼看著她,一言不發。鐵博把手裡的松明火把遞給南玄策,蹲身把陳思媛背到背上!
鐵博站起來時幾乎是幾個踉蹌,他今天已經是累的脫力了。
他沒有讓別人幫忙,雙腳站定之後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