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起身離開溫熱胸膛,司馬荼蘭抱膝坐了片刻,打算心情稍微平靜些後就離開,不料還不等她心情好轉,斜伸來的大掌便將她纖細手腕拉住,用力一扯,拖著司馬荼蘭整個人躺倒在易懷宇身側。
“易懷——”司馬荼蘭本以為是易懷宇在和她開玩笑,直到視線對上翻身而上的人那雙熾烈眼眸才驚覺,他是醉了,而非胡鬧。
驚慌失措一瞬將司馬荼蘭吞沒,縱是平時如何嬌慣蠻橫,這樣與一個男人近距離對視還是此一次,而這人還是易懷宇,她怎麼可能平靜如常?更讓她臉紅耳赤的是,易懷宇的呼吸熾熱急促,似乎……
雖未經歷過男女之事,有些情況,她還是有一定了解。
“你這醉鬼……”驚慌過後是拼命掙扎,可易懷宇哪容許她有逃離的機會?一手牽制住胡亂抓扯的雙腕,一手扭過偏向一旁的臉頰,在易懷宇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下,司馬荼蘭眼睜睜看那張熟悉面孔越靠越近。
唇上一片柔軟溼潤,些許粗暴,些許迷亂。
司馬荼蘭忽地停止掙扎,滿腦子只想著一件事——他吻的,或者說他想要吻的,究竟是自己還是蘇詩韻?
在他眼中,她還是她嗎?
大概是覺察到對方放棄抵抗,易懷宇的動作也柔和許多,唯有粗重急促的喘息依然如故。時辰已是深夜,除了醉酒歸來的二人外,其他人不是離此處較遠就是在外面喝酒吵嚷,誰也不會聽到帳內出現不該有的聲音,更不會想到,熱血豪情潑灑的軍營中正在上演春色無限。
司馬荼蘭幾乎是顫抖著卸下渾身力量的,她不確定自己是否清醒,也不確定這樣做是不是正確,腦海裡瘋狂奔湧的衝動已經湮沒理智,徒剩刺耳喧囂——給他吧,讓他留給自己一些紀念,明日夢醒,她仍是被遺棄在這段感情中的局外人。
只這一瞬能擁有他,足矣。
天未亮時,偶遂良頂著稀薄暮色走到帳外,平淡表情頗有幾分清寞,看到不遠處匆匆而行的身影忽然沉黯。
“司馬小姐去了哪裡?”
行色匆匆的司馬荼蘭被嚇了一跳,看清走來的人是偶遂良才長出口氣,語氣似有幾分遮掩:“昨晚酒喝多了頭痛,早上起來四處走走,希望能好一些。”
“早上起來才出去的嗎?”偶遂良笑笑,眼神古怪,“昨晚我去找過司馬小姐,但是帳內無人,而且司馬小姐這一身衣衫未免散亂了些。”
司馬荼蘭下意識收緊衣領,扭頭避開偶遂良深邃目光,刻意裝作不耐煩:“心情不好,在外面走上一夜不可以麼?風這麼大,誰能衣冠整齊保持不變?我想做什麼是我的自由,你沒資格管我。”
司馬荼蘭的脾氣眾所周知,往常她鬧情緒時偶遂良也都一笑置之,這次卻不同,直至司馬荼蘭被他盯得發慌偶遂良才移開視線,沒有說任何話,孤落身影獨自朝易懷宇營帳走去。
司馬荼蘭不知道偶遂良是否有看到她衣領下點點紅痕,她卻明白,這件事瞞得過誰也瞞不過他,即便易懷宇酒醒後忘記、即便她隻字不提,那個眼睛比鷹隼更加精準的男人一樣會猜到。
前幾天還說要讓他去府上提親,如今卻被他撞見這幅模樣……
衝動在寒風裡漸漸退卻,司馬荼蘭恍然發覺自己做了一件多麼愚蠢的事情,不僅會傷害到偶遂良,更對不起那個翹首企盼易懷宇歸家的溫柔女人。巨大恐慌鋪天蓋地而來,可她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司馬荼蘭站在原地呆立,許久,一滴淚悄然滑落。
江山故曲Part。20
宿醉醒來已是晌午,頭痛欲裂的感覺讓易懷宇一直皺著眉頭,起身想要找杯水喝,冷不防被坐在角落的身影嚇得一抖。
“遂良?”易懷宇倒吸口氣,“鬼似的坐在這裡幹什麼?你是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