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你且坐觀,如今潼關之戰我們勝券在握,安兵一舉將長安城視為目標,只要他們一進城,別說一個囚犯,就是整個京師也是我們的了。”宗伯一臉得意之相,竟不覺嚴黎眼內的複雜。
“依大師的意思是待大軍進城之際我們把魏卜搶回來,可如今看來,我們最好先行動較為穩妥,我怕安兵進城時他已經,已經……。”
“已經什麼?”宗伯直言。
“已經一命嗚呼了!”
“到時我再吩咐你吧,容我思量一番,對了,以後就算門開著也要敲門!知道了嗎?”宗伯收起了筆墨,瞥了眼地上的紙團,“把它拿出去燒燬了吧。”
“是!”嚴黎躬身上前拾起地上的宣紙團轉身往外走。
“等等,嚴黎呀,從汴州一見,你也跟了我三年多了,你知不知道我為何如此信任你?”
嚴黎停下了腳步,並沒有急於回答,心中打鼓。
“那是因為你有規矩,天下之大才人遍野,有才幹不是什麼稀罕的事,要能力和忠誠並駕齊驅方可為良僕。”
“屬下明白,屬下願一直護大師左右,效犬馬之勞。”
“你並不明白。”宗伯吸了口氣,側過身,“我的意思是我不缺純粹天資過人的幫手,我需要的是你這樣才能中上,幹不成大事,一輩子只能是副手的人,這就是為僕的本分,也是給主人的定心丸。”
嚴黎沒有再說話,可能他這樣的人在宗伯眼中就是個物件,或者還不及用的順手的刀劍、筆墨紙硯。他的喉嚨像是卡住了丹藥一樣,吐不出,吞不下。
後院,那張紙團在銅盆內翻著星火,嚴黎腦中思索著紙中的圖案,不是完整的畫,而是一角的山景,兩座山峰高聳入雲,山谷上方的天空處雲霧繚繞,一輪玉盤格外圓潤。
天寶十五年正月,安祿山僭越稱帝,國號叫燕國,年號叫聖武,達奚以下數人暫任丞相各職。
朝野上下聽聞此番氣憤填膺,分分破口大罵那叛臣安黨,聖上在大殿上接連摔碎了三個杯子。
高力士匍匐一般爬跪在地上小心撿拾,宰相楊國忠怒目圓睜更是大罵安祿山,就差連聖上一塊埋怨了。
大概意思是你看我說他會返,如今落地這般境地,是不是活該。當然,那都是他的心裡話,明面上則是一頓安撫。
殊不知千里以外的戰場上,涼國公的隊伍正誓死拼殺,保衛著李唐疆域,而朝中的鼠輩之人則挑撥離間,故意挑唆,時刻挑戰著各位將領的赤誠之心。
拾伍:洪荒尋來 分道揚鑣
洪荒的一路尋來是大家始料未及的,這半年多他一路坎坷私下打聽,幾乎要在放棄的時候在梁州的一個客棧就這麼和他們重逢了,洪荒自斟自飲喝著悶酒。
只聞不遠的一桌一個女子追著一男子要看一張圖,嬉笑打鬧間讓他回憶起在魏府時的美好生活,不禁出了神。
這會,從二樓走下來一個老者打破了他們的喧鬧,洪荒一抬頭,就望見了老佛爺,老佛爺也看到了他,二人先是一愣。
接著時間像是靜止了沒有任何聲音,老佛爺就踱到了洪荒桌前。
“看面相,小君郎不是善飲之人呀!”老佛爺眼神沒有一點的戲謔,一本正經的口吻。
“民間堪輿可是大唐明令禁止的,想這兵荒馬亂的,都又跑出來坑蒙拐騙了。”洪荒仰頭又幹了一杯,眼神示意老佛爺就坐,“所謂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抱頭相擁,“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這個老頭了!”洪荒幾乎要哭了出來。
“上天待我不薄,此生無憾!”老佛爺沉浸於自己的情緒中。
“佛爺,我又不欠你銀兩,何須誇張?”
“可是我欠你一條命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