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家明對我說:「季先生,你請回去休息。」
我點點頭,看一眼倒在地上的宋榭珊,她面色很寧靜。就跟平時一樣,就算在平日,她的臉也沒有生氣。
我說:「我的血是o負型。」
宋家明點點頭。
我摸了很久才回到房間,一半是屋子大,另一半是因為心慌。
瑞芳在等我,她問:「你上哪兒去了?我擔心半晌呢。」
我呆呆坐下來。
「發生什麼事?為什麼你臉色發綠?」
我用力握住瑞芳的手,把事情匆匆忙忙的敘述一次。
我說:「你帶著孩子快走吧。」
「你呢?」瑞芳慌忙的問。
「我不能趁亂脫身。」
「宋太太可有性命之虞?」
我指指胸口,「一槍中在這裡。」
「馬可呢?」
「唉!」
「快,帶著盼眯走。」我說。「衣物都留下來,你們快到飛機場去。」
有人敲門。我看-看瑞芳,心中慌亂。
瑞芳說:「進來。」
來人是宋約翰。
他說:「少爺叫我把季兄一家送到飛機場去。」
他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
我說:「她與孩子可以馬上走,不必收拾了,我則想多留一兩天。」
宋約翰有點意外,他揚起一條眉毛,「那也好。」
瑞芳抱起盼眯,我替她披上大衣,跟著宋約翰出去。車子開到飛機場,我看著瑞芳與盼眯上飛機。
宋約翰跟她說:「季太太,孩子的病,將來再說。」
瑞芳跟我說:「你快回來。」
我點點頭。
歸程中我與宋約翰很沉默。
終於他問我:「嫂夫人可知道我們的計劃?」
我說:「沒有,我只告訴她馬可激怒了宋總管,宋太大因此受重傷。」
「謝謝你。」他說。
一直回到家,我們沒有再說話。
車子經過大門,直駛了十分鐘才到二門。我心中有個奇異的想法:若果死在這個地方,過一百年也不會有人知道。
與宋約翰-起吃晚餐,我反常地吃了很多。
宋路加忽然出現。
他開門見山:「季兄,你的血型是o負?」
「是。」我說。
「可否請季兄幫忙?」
「可以。」
「請到這邊來。」
我跟他到一間精緻的小房間,有一個外籍白衣護士守著簡單的儀器,在那裡,三日內,每日我輸出二品脫的血。
我沒有問任何問題。
每夜我累極而睡。
接到瑞芳自紐約拍出的電報,一顆心落了地。
三天之後,宋約翰奉命送我回紐約。
我問:「宋太太——」
「她平安。」他簡單的說。
他叮囑我幾件事:令我停止寫作一年、馬上搬家、一家人沒事別亂走。
我都應允下來。
抵達紐約,三天之內就搬了房子,反正我岳父在紐約有的是公寓。
我的心境卻久久不得平靜,並且肯定這一件事尚未結束。
我覺得生活悶膩,後悔沒有答應成為宋家的-分子。
三個月的寧靜生活今我發慌。
瑞芳問我:「你是否擔心宋榭珊?」
我說:「不,我知道她會復元,宋醫生一定有起死回生之功能。我只覺得自己沒報知遇之恩.為此煩躁。」
瑞芳說:「我可沒要求你為朋友兩肋插刀。少堂,有很多事我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