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說,那下午我就跟他們一起出去了。你要是在臥室裡睡覺……”
“——記著把冷氣溫度調高?”安瑞笑著將下半句接上,“從我們認識起你就開始說這個,我早就記住了!”
“要真的記住了才好。”安哲彎了彎唇,搖了搖頭笑道,隨後,推開門走了出去,只是在關上門之後,一瞬間,那張還帶著笑意的臉立即沉了下來,黑的看不見底的眼眸深深地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他緊緊地握著拳頭,好幾秒,一陣刺痛感讓他猛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腦袋,整個人靠在牆壁上默默緩了幾分鐘,然後他才轉過身,又一步一步地走開了。
而呆在室內的安瑞,此時卻也不如先前表現出來的那般淡定。他坐在椅子上將面朝著安哲離去的方向,漠然地看著那扇被關緊的門,許久靠在椅背上仰著頭,重新將視線放在某個點上,然後一點一點地皺起了眉。
或許上輩子的安哲也是這樣一步一步地蛻變成了他與他初遇時的那個樣子,但是,從潛意識裡,他卻總是不自覺地想到另一個可能性。另一個……更奇妙的可能性。
他歪了歪頭,看著窗外過於明媚的陽光,不自禁地眯起了眼睛。
他是因為車禍死亡才重回到了這裡,那麼安哲呢?他也死了?安瑞側過身子,用手撐住下巴:但是,如果安哲重生了——安瑞驀然眸光一冷:不、不,比起說是如同他這樣的突然重生,他反而覺得現在的安哲像是一個正在慢慢找回自己記憶的失憶者。
失憶者?
安瑞拿出筆在紙上粗略地勾畫了幾筆,深褐色的眼睛裡閃過冰冷而銳利的光。也許他還可以有另一個猜測——安哲也回來了,甚至比他回來得更早。只不過,在這期間,上天對他開了個小玩笑讓他很不巧地將一切都忘記了。
而現在。安瑞一筆一筆地將自己勾畫的東西塗黑,上帝跟他開了個更惡劣的玩笑。安哲正在恢復,那些該死的,垃圾一樣的記憶,正在開始一點一點恢復。
這對於他可並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
安瑞微微勾起唇角:或者,他應該更果斷一點,在他恢復那些不必要的記憶之前,徹底處理掉這個尚且處在少年期,甚至沒有半點反抗之力的安哲。
他甚至能夠保證他能想出一個完美的計劃,做得乾乾淨淨、不留痕跡。
安瑞想到這裡,彷彿像是能看見安哲一點點消失的模樣,他感覺自己的心跳微微加快,整個人彷彿都興奮了起來。
轉過身子坐在電腦椅上,右手握上滑鼠正準備開啟電腦網頁,餘光卻突然瞥到了放在桌旁的那一碗綠豆湯。安瑞頓了頓,鬼使神差地端起了碗,緩緩地喝了一口。
還帶著涼氣的湯水順著喉嚨下滑,甜蜜而不膩人的味道讓人的心情似乎也變得好了起來。
安瑞將綠豆湯吃了半碗,然後整個人又懶洋洋地靠在了電腦椅上,神情上有一絲淡淡的木然,他盯著藍色的桌面,許久,粗暴地直接讓電源拔了出來,轉過身,直接上床用薄被將自己蓋了起來。
時間一晃就到了八月底,將謝澄送上了通往美利堅的飛機之後,緊接著,安哲和安瑞也面臨著中學的開學日。由於安哲和安瑞兩個人在小升初的升學考試中發揮得都不錯,老爺子一揮手,直接在學校附近買下了一間商品房送給兩人當做了祝賀禮物。有了老爺子的首肯,縱使安海成對此心有不滿,兩人卻還是順順利利地搬出了安海成的屋子。
王嫂本來也是要跟過來的,但是無奈周玉婷不願意放人,再加上學校方面的食堂伙食口碑也不錯,所以安瑞對於此倒也沒有再堅持下去。新買的屋子不很大,但是好在是精裝修,拎包入住,離學校又不過五分鐘的路,倒是方便的很,安哲和安瑞看了看都覺得挺滿意的。
初中之後,安哲就沒有再如之前那麼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