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依舊是那個站在原地被無視的小丑。
溫晚的指甲死死掐住掌心的嫩…肉,可是不管如何用力,依舊無法紓解胸口的疼痛感。如果說之前她對賀沉還有什麼的話,現在真的一點點餘情都不剩了,她心底最深的瘡疤再次被揭開,血淋淋地,充滿了羞辱感。
蔣贏說話的聲音很平穩,應該是與熟悉的人在對話,過了會輕聲道:“哎,在我包裡呢,記性真差。我現在就過去,對了,要給你帶換洗衣服嗎?”
房間裡很靜,溫晚離得蔣贏非常近,她能隱約聽清那邊是男人的聲音,只是是不是那人,她一時無法斷定。
蔣贏又把東西收拾好了才離開,溫晚能判斷出她腳步消失的方向——是走廊另一邊賀沉的房間。
她呆怔地抱著自己的膝蓋,麻木地聽著那些細微的聲音,直到過了會又有腳步聲匆匆從門前走過,一路下了樓梯。
怎麼會有她這麼愚蠢的人,險些真的信了賀沉的話。賀沉從一開始的舉動就證明了他是在補償,補償什麼呢?她居然還天真地以為他會對她說實話。
比起她來,分明蔣贏才最需要維護,如果事情和蔣贏有關,他怎麼可能對自己和盤托出真相?賀家當年費盡心機導演了那出戏,現在又怎麼會自己去揭穿。
溫晚把頭埋在膝蓋裡,無聲地笑了,只是眼眶酸澀的難受,卻沒有什麼東西流出來。
這輩子為男人流的眼淚已經足夠了,看清楚這個男人的本質是件高興的事,哭什麼?溫晚一遍遍警告自己,馬上從地上站起身。
…
夜晚的風很涼,溫晚沒換衣服就出來了,阿爵這兩天也沒在家,跟著她的是兩個個以前沒見過的年輕人。
那兩人也不敢攔她,只是一直老老實實地跟在身後。
溫晚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該去哪呢?青州市這麼大,她卻連個容身之所都沒了。父親的死可能和賀家有關,而她居然還愛上了賀家的男人,並且天真地相信會從他那裡重新得到一個“家”。
她茫然地站在街邊,這時候路上的人很少了,偶爾有車子滑過,呼嘯著帶起一陣寒風。其中一個年輕人猶豫著還是走了上來,很小聲地提醒道:“溫小姐,風大,小心著涼,我們還是回去吧。”
溫晚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又轉過頭:“連你也覺得,我會老實聽話?”
年輕人皺了皺眉頭,還是老實說:“三哥吩咐過,不可以讓溫小姐有任何閃失,如果出問題,我也得跟著受——”
他的話沒說完溫晚就笑了,低低啞啞的笑聲在夜晚聽起來格外淒涼,甚至還有些嚇人。她轉過頭直勾勾地看著他,最後伸手拍了拍他肩膀:“對不起,你恐怕真要被我連累了。”
年輕人一怔,頓時警鈴大作,幾乎是同一時間不遠處就有車燈倏地打亮直直投射過來,接著車子飛快地擦著他身邊停下,幾個男人已經開啟車門走了下來……
溫晚上車之後,對旁邊的人低聲道:“謝謝你幫我,別為難他們。”
顧銘琛一直側目看著她,先是被她幾日不見就消瘦的臉龐給怔住,接著又被她這副疏離的語氣氣得夠嗆:“賀沉都軟禁你了,就是把他們全送去警局都不為過。”
溫晚無聲地看著他,賀沉擺了擺手,對副駕的男人吩咐了幾句。
那男人維諾地答應了,接著也開啟車門下去,司機擰動鑰匙已經率先將兩人載走,只剩下幾人在路燈下對峙。
顧銘琛沉默了一路,他在等溫晚主動說點什麼,結果這女人一直失神地看著窗外不吭聲,那樣子讓他煩躁到了極點,忍不住就有些慍怒:“你不想和我說點什麼?”
溫晚轉頭,眼神清清明明地,沒有半分渾濁茫然:“說什麼?我不是已經道謝了。”
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