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地吞嚥一下,這才說:“林有珍已經找到證據準備翻案,可是事情曝光,難道賀家不會受影響嗎?賀沉,你當初答應過賀峰——”
饒是賀沉對她心存幾分敬重,這時候也被她的樣子給耗盡耐心,他往前邁開一步,本就深刻的五官充滿森寒之氣。蔣贏不自覺往後退,分明離得有段距離,可是她彷彿看到了這男人眼底有火在燒。
只聽他冷酷地一字字說道:“既然這麼會算計,當初何必任賀峰一人獨當一面頂風處理這件事?你分明就想將他拉下水,求得賀家一世庇護,你知道賀家出不得醜聞。”
蔣贏白著臉,反應過來便極力否認:“不是的,我沒有。”
賀沉並沒有拆穿她,反而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倒不如你試試,看看賀家百年基業,到底能否扛過這一關?”
蔣贏的面色更加難看,眸中有掙扎的情緒流淌著,控制不住般大口喘息著:“賀沉,你別逼我。”
賀沉的眉心微微攏起,手指剛觸到電梯按鈕,門外的女人忽然倒在他面前。
蔣贏的哮喘又犯了,賀沉咬著牙,心裡暗咒一句。剛才兩人神色不虞地對峙,員工大都繞道走,現在就是想逮個人幫忙都不行。
哮喘不是小問題,賀沉只好大步跨出電梯,在她包裡找藥。
蔣贏像是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伸手死死掐著賀沉的手腕,她像是要說什麼,但是喉間一直渾濁不清吐不出半個字來。
賀沉推開她的手:“我不能再讓小晚失望,但你畢竟是賀峰的妻子,我還不至於見死不救,別說話了。”
蔣贏閉了閉眼,呼吸越發急促起來。
賀沉在她包裡翻了半天也沒找到藥,最後直接將東西全都倒出來,可是依舊沒能找到。眼看蔣贏臉上早就沒有半分血色,那樣子好像下一秒就會呼吸中斷一樣。
“你故意的!”賀沉幾乎是咬著牙說出這一句,蔣贏這是在堵,或許堵他最後的心軟,像她這麼謹慎的人絕對不會大意到出門不帶藥的。
周圍已經有員工匆匆忙忙圍上來,周圍噪雜一片,賀沉看著蔣贏那雙烏黑的眼眸,嘴角勾起冷漠的弧度。
他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了蔣贏一眼,如果以前對蔣贏還存了點同情,那麼現在是什麼都不剩了,他一心替大哥照顧這母子倆,忽然發現這個女人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更適應賀家這個環境,遊戲規則比他還要擅長。
“送醫院。”他冷冷丟下一句就轉身進了電梯,甚至沒看所有人驚愕的神情。
所有前程往事瞬間湧現在腦海裡,一直以為溫晚是最堅強的那一個,此刻想起的卻全是她在醫院孤單的背影,夜晚抓著被角無聲哭泣的樣子。明明她才是最需要保護的那一個,可他忽略了,他該死的被矇蔽了雙眼。
錯的太離譜……
賀沉心急如焚,想見溫晚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他使勁按電梯按鈕,恨不能一秒就飛回家。電梯門徹底合上之前,隱約看到蔣贏蒼白的唇間似是吐出一句什麼。
他淡然收回視線,臉上不再有任何波動。
…
溫晚從樓上下來,看到管家站在門口來回走動,她又怎麼會看不懂對方眸中那份緊張焦灼代表什麼,走過去,微微笑了笑:“我收拾好了。”
管家一愣:“這麼快?”先生怎麼還沒回來!
他飛快地掃了眼溫晚手中的東西,表情更加微妙了:“溫小姐,你東西那麼多,怎麼只拿了這麼點?”
溫晚手裡除了個小挎包便沒別的了,她搖了搖頭:“不用了,其它東西不重要,麻煩你幫我處理了吧,辛苦了。”
她說著側身要走,管家急急地伸開胳膊擋在她面前。
溫晚愕然地看著他:“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