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有這樣想法的人自然碰了個灰頭土臉,他們連趙字營營盤的大門都進不去的,至於外圍跟著鬧事的那些牛鬼蛇神,這次出動的不過是張虎斌率領的團練,隨同一起剿匪平亂的則是山陽秦守備的官兵,周圍匪盜被一掃而空。
當鳳陽巡撫郭尚友知道寶應大敗的訊息之後,先是勃然大怒,把手中的茶碗重重摔在地上,破口大罵說道:“當真是無恥之尤,言而無信,背信棄義,明明事先約好各自按兵不動,為何夜間突襲,這樣的鼠輩,定然是個覆滅的下場,能成什麼事,無恥!無恥!”
他在這裡發作,身旁知道底細的幕僚和護衛等人自然不會出聲,城府淺些的,往往臉上會流露出幾分古怪,這無恥咱們罵得嗎?
郭尚友咆哮發作之後,整個人呆坐在堂中半個時辰,等醒過神來,立刻命令親隨去安排過江的船隻,然後抓緊安排車轎,先把泰州城內的家人送到南京去,免得徐州逆賊打過來,泰州城根本沒辦法守禦。
巡撫有守土之責,走是不能走的,可也要做好預備,長江北岸渡口,怎麼也得有幾艘船預備著等待。
然後鳳陽巡撫連下了幾道命令,泰州立刻召集民壯,整修城防,嚴加戒備,然後急令狼山副總兵陸全友率兵過來護衛,免得徐州賊眾順溜南下,局面不可收拾。
訊息傳到之後,來自徐州的楚千總卻偷偷的出城跑了,也不知道是躲避兵災,還是跑回徐州去了,至於派去狼山傳令的信使,回來的倒是很早,可直到巡撫遊擊焦大勇在泰州左近收攏潰兵,狼山也沒有一絲訊息傳來
鳳陽巡撫郭尚友此時真好像是熱鍋上的螞蟻,想要訓斥懲治焦大勇,可眼下唯一能依靠的軍將也就是這焦大勇了,有什麼處置也只能事後再說。
出人意料的是,儘管傳來的訊息是大敗大潰,可步卒居然收攏了兩千幾百,馬隊居然收攏到五百多,巡撫標營戰死加起來也不過百餘人,而且泰州這邊還在不斷的收攏,這麼算下來,再過一個月,搞不好先前派出的人馬絕大部分都能收攏完全,現在要做的,就是把死傷這三百餘人交卸了。
“東主,反正都是要報敗戰的,這些人就說是被賊兵殺傷,豈不是更顯得真實。”某位幕僚一句提醒,讓鳳陽巡撫郭尚友恍然大悟。
原本就打算報個敗戰,然後把這樁事含糊過去,只不過派人過去談了之後,覺得有幾分偷襲得勝的把握,這才心思大了。
現在官軍在寶應縣被打的潰散敗退,說起來也是預想之中,還按照事先謀劃的去做就好。
“可那夥徐州賊人如果繼續南下,如今楊泰之間已經無軍可用,這怎麼辦?”
“學生覺得東主也不必擔心太過,那夥徐州賊眾悍勇出人意料,可這等強悍,如果想要南下的話,東主覺得焦遊擊的兵馬還能回來嗎?又或還能回來這麼多嗎?”
這話說得實在,如果清江浦那邊的徐州力量想要圖謀揚州府一帶,那麼這次就不會選擇擊潰,而是會圍殲寶應城外的官兵,更不會現在讓他們漸漸收攏起這麼多的潰兵,算起來實力只是小虧,這作戰的分寸也足夠說明對方的態度了。
鳳陽巡撫郭尚友在那裡沉吟良久,到最後卻是鬆了口氣,點頭說道:“你這見識精到,卻比那冒進貪功的強出太多了。”
東主對幕僚抬一個貶一個,身為幕僚卻不能接話,只是站在一旁,郭尚友臉上明顯放鬆了不少,可愣了下之後又是沉吟,身體莫名顫了顫,嗓音有些乾澀的說道:“賊眾擊潰官軍舉重若輕,甚至還留有餘地,而這賊眾僅僅是徐州一部,徐州何時居然出了這等大物,他們到底有什麼樣的心思?”
驚疑歸驚疑,但事到如今,也只能按照預先的計劃走下去了,這些倒是早有預案,比如說快馬向朝廷報敗,說清江浦亂民嘯聚,可南直隸本地兵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