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君度律師事務所所有同仁在望興樓舉行迎新餐會。同事們相約飯後組團再去錢櫃唱歌,鍾蕾卻因為答應了鍾天闊回家看一眼而先行告辭出來。
走出酒樓的時候,臉上紅撲撲的;她仰了頭,天空低得緊了,像是快要下雪,冷冷的空氣打在溫熱的臉上,格外舒服。
少女情懷總是詩;即將步入二十六歲的老少女雖然已經被時光這把殺豬刀敲打得不那麼新鮮了,不過如果沒人反對,也可以小小文藝著陶醉一下。
就在鍾蕾仰著頭接受寒風洗禮的時候,聽到身側停車場上有人喚她的名字。剛剛想轉頭,余光中瞥到的一個身影,硬生生讓她把脖子定住了——是齊少聰。
自從上次的案件結束之後,她就沒再看見過他。不過每一次看電視、甚至社會新聞,一有什麼富家子恃財危害社會的情節,她不由自主地就會把主角腦補成這個人。
所以這幾個月裡,在她腦海裡出現頻率最高的男人,齊少聰簡直能排在第二位。也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單單是余光中的一個側影,她就認了出來。
原本打算在冬雪來臨前的寒風裡文藝一把的女青年不得不偃旗息鼓,假裝忘記帶耳朵出門,匆匆低頭便走。剛到公路邊上,一輛汽車停在了身前,探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胖臉,越過鍾蕾朝向停車場喊了一句,“齊總,我們先過去等你啊,包廂雅蘭。”
這張胖臉,一個鼻子兩隻眼,油光滿面,一瞥即過。可是鍾蕾的心裡卻隱隱升起異樣。她在哪裡見過這張臉?再一瞧,那輛汽車的後座上也探出一張中年男人的臉,朝向停車場的方向喊了一嗓子“慢點開啊齊總。”
忽的一下,鍾蕾立時僵在了人行道上。
這兩個人,一個是眾惠公司的法人代表李啟山、一個是信和公司的法人代表劉鵬,她在網上搜尋兩家公司資訊的時候看到過照片!
心,一下沉了。果真這一早被法院判決強制執行卻又臨時取消的拍賣,還是跟齊氏脫不了干係。
這世界上,任何機會都是稍縱即逝;或許只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間,鍾蕾回了頭,朝向停車場方向呈現恍然大悟狀,“齊先生,好巧!”
齊少聰顯然也遺傳了齊家男人的好基因,樣貌不俗,身材挺拔,今天開了一輛世爵c8,斜倚在流線型的車身上面,正瞄著鍾蕾的背影。
見她回頭,不由驚喜一笑,這一下端的是風流倜儻、瀟灑俊逸。“鍾小姐,好久不見。”
他望著她款款走近,倒似跟上一次見面的感覺截然相反。這姑娘,在君度第一面並不起眼,灰濛濛的一片。待得接觸久了,才察覺到她的臉越看越耐看。
齊氏集團的太子爺,見識過的美女不論成打要論成片,大大小小的明星,沒一個的眼睛有她的清澈明亮、一塵不染。齊少聰自詡閱女無數,也險些被她那另類的短髮和一板一眼的職業裝蒙瞎了眼。待到他瞧得仔細了,試著要約她,不料這姑娘卻如掛在牆上的油畫那般死板、不識情趣。
想不到這一次意外的會見,她卻完完全全改頭換面。雖然還是穿著灰濛濛的大衣、筆直呆板的西褲,可是說不清哪裡,對,是眼睛,原本清冷無波的眼睛裡面驀然夾雜了萬種風情、勾人心絃。
她的眼睛會說話,在向他發著邀請函。
於是齊少聰整個人也為之一振,自然更加殷勤起來。
“最近在忙些什麼?”
“沒什麼,同事聚餐,很無聊,我先跑出來。”鍾蕾不知是不是沒聽清人家問的‘最近’,反而彙報起了今天。
齊少聰一笑,亦未深究,試探道:“我剛好約了幾個朋友唱歌,有興趣的話一起?”
“好啊!”鍾蕾興致盎然,卻驀的有些訕訕,“你約了朋友,我去會不會不方便?”
“哪會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