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沒必要,只是舉手之勞。而且……我是看小樂的面子。”
好吧,蔡小樂!田助理從來沒有像現在這般,對這位曾經的同事如此眷戀與懷念。如果她在,根本用不著勞他出面。
“齊總,她堅持不肯收。”
“她有什麼理由不收?當初是蔡秘書聯絡的她。”
沒錯!可這二者有什麼關聯呢?蔡小樂,你究竟在哪裡?!田大力拿著分機的手都在顫抖。
“他到底想說什麼?”鍾蕾問。
他最近就不正常!大力想。那位曾經沒黑沒白工作的恆遠總經理,這一陣子坐在辦公室裡的時間少了,外出的時間多了,鬼鬼祟祟地像極了調查別人家底的偵探。
田特助愁眉不展,忽然腦海裡靈光一閃,再一次接通內線,“齊總,鍾小姐想親自跟您溝通一下。”說完,電話燙手一般,急匆匆按了連通鍵,扣上了他的終端。後背靠到椅子上的時候,有些微微的汗。
“喂……”齊家琛剛剛想威脅說‘這點事都幹不好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不料話未出口電話已經被轉成了外線,那頭傳來了清明的女聲。“齊先生,請問這是什麼意思?”。
齊家琛對田大力的辦事效率之高第一次如此憤恨,在他的字典裡從沒出現過的‘語塞’二字登時被加進了詞條,他頓了半晌,這才清了清喉嚨朗聲問道:“你……找我什麼事?”
鍾蕾撫額,“我沒找你,是田先生打電話給我。”
“是嗎?那你有什麼問題可以直接問他。”
“喂,”如果今天是愚人節就好了,鍾蕾恨恨地想,至少她就不用對這人的失常行為如此困惑,“我問你為什麼要給錢給我?”
“啊……”齊家琛恍然了悟,“你不用多想,我只是不想欠人情。”
“你沒欠我什麼。”
“不光是這個,”齊家琛側了頭,手裡的鋼筆在案頭的一張紙上隨意亂畫著,既圓且亂,一筆一筆下去,也不知那是些什麼,直到將小半頁紙勾抹成了理不清的麻線團,這才繼續說道:“因為上次你並沒有及時合理地做出解釋,導致我對你有些誤解,語言也有些不當,我是說在‘懿’會所的那次。所以這些錢,你完全有理由收下。”
鍾蕾覺得一定是她的聽力出現了什麼問題,幾年前她留學剛剛到美國那會,跟語速最快的美國人談話的時候她也沒這麼迷惘過。她持著電話想了很久,眉間才緩緩開了鎖。
“其實你是想說前一次見面把我臭罵一頓是因為誤會了我,所以要說聲‘對不起’是不是?”
電話那邊是無言的預設,事實上連齊家琛自己都沒察覺到的,他的臉上再一次漾出了投降的酒窩一雙。
鍾蕾心下暗歎了一口氣,覺得自己或許很有潛力成為一個心理學翻譯。對於這種有話從來不直說的人,她是怎麼做到把他的意圖猜得這麼準的?
“這件事我早就忘了。不過你的錢我不能收,不管因為什麼原因,我謝謝你的好意。這筆錢,我沒理由、也不願意收。如果還有什麼事,請你直說,沒事的話,我要掛電話了。”
“等一下!”齊家琛拋開手上的筆,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無比堅定、肯定而且確定地說道:“這不是你願不願意的問題,而是你必須收,或者算我借你也行。今天晚上六點半鐘,德薩西餐廳,請你過來拿支票。我已經訂了位子,臨窗,環境很不錯;而且這家做的西餐很地道,至於交通,距離你上班的公司走路也只需要五分鐘,你根本沒有理由不來。就這樣,好的,到時候見。”
電話聽筒以奧運會一百米冠軍的奔跑速度趴向了底座;寬敞整潔的辦公室裡一片寂靜。只有連線著這部座機與門外助理室分機的電話傳輸線裡,閃過了電流交匯的竊語。
田助理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