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個報仇的信念就能支援著開封人不斷向上,直到與敵遭遇為止。
終於,有一個義勇軍士兵衝了街壘,他手一揮,大斧劃出一道銀白色的弧光,就將一個女真人砍倒在地。
“好!”看到這一幕,無數義勇軍同聲喝彩。
宗翰心中一緊,防禦戰中因為要處處設防,各方各面都要承受極大的壓力,各處的兵力都很薄弱,最怕被敵人一點突破,在如此駭人的人海戰術下,很容易被人衝得全面崩潰。
可是,衝上街壘的畢竟只有一個人。金人的長矛手因為手中的長槍實在太長,也來不及調頭。但後面的弓手卻沒有閒著,一叢白色的羽箭飛來,連帶著兩個女真士兵,將那個義勇軍戰士射得如刺蝟一般。
兩個金兵身上因為穿著沉重厚實的鐵甲,這些羽箭射到身上也不過是些許皮外傷。但那個開封好漢卻只穿一件單衣,頓時慘叫一聲從街壘上摔了下去。直接穿到一根鹿角上。
“好漢子!”人潮中有人大吼。
“好漢子!”
“酸棗門黃初春戰死了!”
……
又是一個義勇軍士兵衝上了街壘,很可惜,他還沒取得任何戰果就被人一刀砍了下去。
“小甜水巷孫掌櫃戰死了!”
“好漢!”
又是一片轟然的吶喊。
“高頭街,孔雲前來捐軀!”
“灑家麴院街鄧痢!”
……
“這些愚昧的野人啊!”宗翰眼睛有些發花。
房下,床子弩手們還在調整射角,失去了那兩百工匠之後,頭腦簡單的女真人怎麼也鼓搗不好這些高科技武器。
宗翰忍無可忍地從屋脊上探出頭去,大罵:“混蛋,別弄了,換上輕武器,給老子頂上一線。”
床子弩是平射武器,四面都是高大的街壘,根本沒可以吊射,難不成還射自己不成?
宗翰對手下不開竅的榆木腦袋感到絕望。
好在投石機總算調整好了,巨大的炮石也可越過街壘直接轟到這一群暴民頭上。
“碰!”一聲,空中傳來沉悶的風聲,一塊大得駭人的石頭呼嘯著直接落到街邊的一座平房頂上,將那座簡陋的房屋轟得頓時塌陷下去。
“什麼準頭!”宗翰七竅生煙,只想衝過去對著炮手就是一痛亂棍。
還好,第二發炮彈效果不錯,正好落到人群之中。
眼前騰起一團紅色的大霧,被砸爛的人肉高高濺起,潑灑到四面八方。
“好啊!”宗翰大聲叫喊,猛地從屋頂那個破窟窿裡躍起。他這才發現,右腳已經被破碎的瓦片和子割破,血淋淋疼得鑽心。
顧不得右腳的傷勢,精神大振的完顏宗翰突然以一個金雞獨立的肢勢站在屋頂的那隻螭吻頭上,大聲吼叫:“炮手好樣的,每人賞賜錢十貫!”
話音剛落,宗望感覺一陣讓人窒息的罡風從頭上掠過,眼前一黑,一顆渾圓的大石從他頭頂越過,勁急地墜下,直接砸在南面街壘之上。
巨大的炮石何等的沉重,竟一口氣將三個女真士兵直接拍飛,然後順著斜坡沖斷了兩根粗大的鹿角,這才威風凜凜地停了下來。
可憐那三個被炮彈擊飛的女真士兵在半空中已然斷氣,落地後已經不成人形,就那麼軟軟地蜷縮成一團。
“啊!”宗翰驚得說不出話來——女真炮手的準頭還真是精準啊,直接打到自己人頭上。
再讓他們這麼打下去,沒等他們打死幾個宋人,這四面街壘先得被他們轟平不可。
宗翰忙下令:“炮手停下,不要再打了!”
所有的投石車偃旗息鼓,只發射臂上的皮繩垂頭喪氣地空中搖擺。
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