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有熊熊怒升騰。他哼了一聲,“先前我倒是想退兵,聽你這麼一說,我卻不想走了。宋狗多是懦夫,我就在這裡,看誰敢打過來。哼,來多少我吃多少。”
迪古撲見兀朮生氣,忙勸他說皇子又何必生氣,勝敗乃兵家常事,不就是丟了二十來騎嗎,以後在戰場上千倍地找回來就是了。
兀朮黑著個臉只一動不動地坐著,迪古撲說了半天,也不見兀朮有何表示。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過去,等了半天,兀朮突然抬起頭問,“現在什麼時辰了?”
迪古撲訝異地說:“現在已是末時了,怎麼了?”
“末時了,這麼長時間宋狗居然沒任何動作,連個斥候都沒派過來。”兀朮鐵青著的臉色突然展開,露出一絲笑容,“再過一個時辰天就快黑了吧。”末時就是下午三點,現在是隆冬,天黑得早。再用不了多長時間,天就要暗下去了。
“是啊,哪又怎麼樣,宋人那是怕我們了?”迪古撲抓了抓趣青的頭皮喃喃地說:“這宋軍的統帥何灌也是個老行伍了,怎麼可能放任我們在他眼皮子底下釘上一顆釘子,沒道理的?”
“哈哈!”兀朮突然大笑:“的確,宋人的統帥是何灌,可按照他們的規矩,軍中做主的可是監軍,那個叫什麼梁方平的監軍你聽說過嗎?”
“還真沒聽說過。”
“哧,胯下沒卵子的太監而已。”兀朮冷笑:“一個從來沒帶過兵的人居然成了四萬人的統帥,宋朝的官家也有夠糊塗的。若換成童貫,或許還能給我們製造些麻煩。梁方平,嘿嘿!”
正在這個時候,一個渾身汗水的女真探子跑進來,大聲喊:“四皇子,出大事了,出大事了。汲縣宋軍一分為二,步兵在何灌的率領下盡數回到黃河以南。現在的汲縣城中只剩梁方平的七千騎兵和一萬多輔兵。”
“啊!”迪古樸瞠目結舌,“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分兵,宋人想幹什麼?”
“碰!”兀朮已經一拳砸在井臺的積雪上,“太好了,何灌走了,我們的對手換成了草包梁方平,哈哈,立即派人回去通知斡離不,讓他全軍出動,把汲縣給我拿下。”
“是!”斥候大聲回應,飛快地跑出院子,跳上馬朝北方跑去。
汲縣離金兵大營還有幾十里路程,等訊息一到,大軍出動,糧草、器械也要準備,估計沒兩三個時辰撲不過來。
迪古撲:“四皇子,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等唄。”兀朮站起身來,拍拍屁股上的雪,指了指井中,說:“你先將井裡的那個女人屍體弄出來,孃的,大軍出動,這可是村子裡不多的水源之一,弄髒了你讓我們吃雪去?”
藉著幽藍的天光可以看到裡面有一具光身子的女子身體正浸在冰冷的水中,一身面板白得發青。
隨著時間漸漸推移,天也漸漸黑了下去,空中有開始下雪了,兀朮一直站在院子裡望著燈火輝煌的汲縣方向,一動不動,滿頭積雪。一種強烈的預感從心頭汩汩冒起,“這麼安靜,一定有事,會的,肯定會,這不是宋人的性子!”
正在這個時候,清脆的馬蹄聲敲破了黃昏的寧靜,斥候又回來了。這個渾身熱氣騰騰的騎兵猛地撞開院子大門,拜在地上,大聲喊:“四皇子!”
“什麼事,你慢慢說。”迪古撲一把將他從地上抓起來。
“稟四皇子,稟迪古撲將軍,汲縣……汲縣監軍……”斥候吞了一大口口水,喉結滾動,用極快的語速一口氣說道:“宋軍監軍梁方平帶著十幾個從人悄悄從南門騎快馬跑了,看方面應該是要過河。我們只有兩人,不敢動手。四皇子,將軍,快派兵過去吧。”
“什麼,梁方平逃了,你可看得真切?”迪古撲大叫。
“看得真真兒的,是個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