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綱。”
完這句話,他朝岸上的禁衛下令:“各值班殿衛,都回去吧。”
楊華深深地看了高俅一眼。身體很明顯地鬆弛下來。“有勞高大人了。”
艙內傳來太上道君皇帝無力地嘆息和眾人的哭聲。
遠處的喊殺聲逐漸沉寂下去,李綱大步走上龍船。他本身高體長。這一來又走得急了,壓得跳板一顫,高俅的心也隨著那根跳板一抖,“見過李大人。”
李綱不予理睬,只走到楊華面前,低聲咬牙道:“我問你,這事是你的主意還是有其他人指使?”
楊華淡然一笑:“殊途同歸,為蒼生黎民計,楊華雖萬死而不悔。”
“好一個萬死不悔。”李綱眉毛一揚,想說些什麼,但神情卻突然落寞起來:“帝王家事,我等身為臣子,參雜其中,不是為人臣的本分。楊華,你是我一手提拔起來地,我不希望你走哪條不歸路呀?”
楊華神色不動:“李相,末將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楊華為人如何,大人想必十分清楚。”
李綱還要說些什麼,艙內傳來太上道君皇后憤怒的聲音:“李綱,誰讓你到這裡來的,你又想做什麼?”
高俅忙道:“李大人快進去吧,楊將軍請。”
楊華跟著李綱昂然而入。
“臣李綱拜見太上道君皇帝陛下。”李綱跪在地上磕頭。
楊華不屑地看了一眼那個面色蒼白的中年太上皇,微一拱手:“見過陛下,臣楊華甲冑在身,不便全禮,陛下莫怪。”太上皇后還在問:“李綱,你究竟想做什麼,童貫呢?”
楊華看了一眼這個陷入中年危機的美婦,一笑:“這事同李相沒任何關係,是楊華一手所為。李相也是剛被我放出來的,呵呵,大宋皇帝思念太上,命末將來取陛下回京團聚。陛下呆在這裡不走不留,讓皇上很是煩惱,做人臣的,當為主分憂。說不得今日就來請行。咱粗魯兵痞出身,得罪了。”
太上皇后大怒:“你這個賊配軍,哪裡還有半點做人臣的模樣。”
楊華冷笑:“忘記告訴陛下了。童貫欲聯絡西軍諸將謀逆,已被我誅殺了。”
“啊!”
艙中眾人同時大駭。
“胡說,童愛卿忠心耿耿,怎麼可能謀逆?”太上皇帝大叫。
李綱轉頭:“楊華,你住嘴,快向太上皇請罪。”
“童貫謀逆確非空穴來風。”高俅突然插嘴:“昨夜。童貫那廝請我去他軍中議事,說了些胡話,還說,他已經聯絡上西軍各將,要圖謀什麼大事,問臣做何打算。”
“啊!”趙佶大驚:“怎麼可能?”
高俅不動聲色:“臣當然不敢附逆,這才匆忙趕回來。因為夜實在太深,陛下已經就寢了,臣就沒敢打攪。”
趙佶默然無語。“罷了,去傳旨,我們回東京。不進正陽門,不住禁中龍德宮。”
“陛下!”艙中眾人小聲地哭泣起來。
一帆順水,船隊行得甚快。
做出這個重大決定的趙佶好象已經放棄了,他徹底放鬆身子,臉上已經帶著一絲笑意:“李綱,皇帝地一份孝心,我都知道了,放心吧,不會讓你們這些做臣子的為難。對了。我回京城後住哪裡。其實,我這個人不怎麼講究的,只要有一處清修淨地就可以了。只是太上皇后住慣了龍德宮,現在搬出去住,有些不習慣。”
畢竟是女人,又享慣了富貴,太上皇后聽丈夫說起這事,立即留了神。
李綱心情也轉好,忙說:“稟陛下。其實天子派臣來接陛下時已有安排,擬將擷景園改為寧德官,供太上皇后居住。”
太上皇后突然發出不滿地聲音:“那地方我知道,雖然寬敞,可年久失修,簡陋得緊,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