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走錯,想要收回腳步。可是,這兇猛的一步如何能夠遏止,竟至於撕裂了背上的肌肉。疼痛感如火焚心。
雖然心中忐忑,但皇帝還是親自召見了何粟,態度鮮明地提出自己要儘快與金國達成和平的意願。自繼承大統之後,皇帝就沒有清淨過,軍事上一塌糊塗,財政破產,政局混亂,急需要一段喘息修養的時間。
何粟如何不明白皇帝的意思,他也知道皇帝有全盤接受金國條件的意思。可他本就是一個不怎麼管事的宰相,若讓他擔負起這個賣國的罵名,千秋之後,也不知道後人該如何評述。可是,朝中大臣盡被俘虜。而議和副使張浚根本就不肯接受金人苛刻的條件,甚至不惜以辭職相威脅。
至於河東鎮的人,楊華雖說全權負責開封的防務和對金事務,卻當了甩手掌櫃,把皮球踢給了朝廷。
現在,他派出的這個叫楊志的軍官也是個八面玲瓏之人,一開和談就沒說拿過一個主意,一問他,只回答說:“一切自有何相公做主”,“這事我先請示楊侯再說。”,或者“恩恩,哦哦,啊啊。”整一個擺設。
看他長得剽悍猛捷,卻不想性子如此和順。
何粟只能暗自感嘆:河東鎮的人也是精明,根本就不肯承擔任何責任,難道我何粟真要在史書上留下喪權辱國的千古罵名嗎?
“宋遼已經做了一百多年地兄弟。金滅遼。得遼國地土地和子民。自然要全盤繼承宋遼兩國之前地所有和約。歲幣就依照宋遼久例吧。至於河間、中山兩鎮。現在已經在金國手中。去年我兩國已簽有割讓三鎮地協議。這兩鎮就給你們金國吧。”何粟感覺臉上有些發熱。雖然河東軍剛取得了一場勝利。可一坐到談判桌前。何粟感覺自己反變成了戰敗者:“至於犒軍錢。這個……東京殘破。一時間也湊不出那麼多。實在沒法子了。河北。這事情……”
“犒軍錢地事情不能少。”宗望軟軟地坐在對面地椅子上。他這幾天身體好象出了些問題。矮小地身體已經佝僂下去了。說起話來也有些尤其無力:“絹一千萬匹、金一百萬錠、銀一千萬錠。一錢一米也不能少。”
何粟用哀求地目光看著宗望:“二皇子。我大宋真地拿不出這麼多錢啊。其他條件都好商量。可……可這麼錢。你不是逼老何我去哪裡湊……若真這樣。老何我還有什麼面目去見陛下。若真在這個協議上簽字。出了房門。我先一頭撞死在柱上。”說到悲傷處。何粟甚至滴下了兩滴眼淚。
看何粟說得可憐。宗望吃力地笑了一下:“何大人。你也是一把年紀。事情若辦不好。皇帝怪罪下來。定不好過。可這事你也要理解我。我們金國兩路大軍大老遠跑來。就這麼兩手空空回去。如何向家裡人交代。現在。我已打進了你們地京城。總得要弄些東西回去吧。前幾日。宗翰將軍還說被你們宋人欺負地厲害。乾脆什麼也不要了。一把火燒了東京。大家一拍兩散。也省心了呢!”
聽宗望說粘罕要燒城。何粟大駭。連聲道:“二皇子。可燒不得。錢地事情好商量。真地好商量。若真燒了。大家都沒什麼好處。可是。這錢真地太多了。兄弟我這次可是誠心過來談和地。你們地其他條件都好商量。這犒軍錢是不是可以加到歲幣中去。以後慢慢支付?”
東京城上次已經被宗望搜刮過一次。再拿不出錢來了。
何粟心中大苦,暗道,若國家真有錢,我還同你討價還價做什麼呀?
宗望慢慢直起身子,嘆息道:“何相公,真的不能少了。東京乃今世第一大城,我就不信你連這點錢都拿不出來。你是個實誠人,我也知道你這個議和使不易。可是,我也不易啊,你是不是也該體諒我一下。”
何粟淚眼婆娑地看了楊志一眼呢?“
楊志微微一笑:“稟何相公,楊侯的意思,錢可以給,但土地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