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在街拐角的這一面,也看不清楚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道路完全被阻塞,騎兵的進攻自然就組織不起來了,他們只能目瞪口呆地看這一幕,被這人肉式的衝鋒驚得說不出話來。
“放箭、放箭!”遠方隱約傳來金人軍官聲嘶力竭的大叫,然後聲長長的“啊”
很奇怪,金人的箭雨居然沒有射出。
人還在朝前湧,耳邊都是開封百姓的歡呼。
“北奴授首了!”
“殺呀!”
“弟
分這條金狗!“
……
“萬歲!”
“萬歲!”
……
“戰鬥就這麼結束了嗎?”白音有些失神,“漢人……太可怕了!”
李鷂子說不出話來。先前那隊金兵至少有一百人,全副武裝,又有街壘掩護,可遇到這樣的人海攻勢,竟連一壺茶的工夫都沒能堅持下來。
因為實在太擠,他也沒辦法向前走,又把騎兵被人潮衝散,只得無奈地命令手下計程車兵原地待命。
拐角那邊傳來一聲吶喊:“開封的父老們,北奴可怕嗎?”
“不怕!”上萬人同時大吼。
“我們能戰勝他們嗎?”
“能!”
“汴梁豪傑!”
又是萬眾一心的吶喊:“殺敵報國!”
“好,鄉親們,好漢們,高頭街還有一隊北奴,我們去殺光他們!”
“殺,殺,殺!”
……
那個聲音李鷂子有些熟悉,仔細一想,原來是那個什麼於大哥。他微微一笑:“的確是一個豪傑啊!”
這一萬多百姓狂風掃落葉一樣宰光了這五十個金人之後,繼續如一個大磨盤一樣向前滾去。
同樣的場景在東京每一個角落,每一條街上演。
好不容易等前面的人走光,李鷂子這才又回到戰場,準備替先前犧牲的那個戰士收屍。眼前的一幕很是慘烈,超過兩百個百姓躺在血泊裡,很多人都還沒死,,在地上不停抽搐。而敵人陣地上的鹿角柵欄早就被衝得稀爛。不過,很奇怪的是,居然找不到一具屍體。
“可怕的漢人!”党項人李鷂心中有些發寒,抬頭看了看被吶喊聲和沖天火光徹底籠罩的東京,脖子後有幾根汗毛悄悄豎起。
“將軍,我們現在去哪裡殺敵?”梁雲龍問。
“也許,已經用不著我們了。”李鷂子喃喃地說,“戰馬也累了,弟兄們跑了一天一夜,也沒力氣。前面不遠處就是大相國寺,地方寬敝,足可容納千軍萬馬。我們去把那地方收拾出來,給楊侯做河東行轅。”
“得令。”沒有打成剛才這一仗讓士兵都有些垂頭喪氣。但是,他們實在太累了,也急需休整,一聲令下,眾人都騎著馬朝前走去。
“等等。”李鷂子指著地上的傷員和死者,“把他們都帶上。”
“河東軍沒有帶平民的習慣。”白音說。
“不,他們是戰士,真正的戰士。”李鷂子跳下馬,摘下頭盔,向一個死在地上的平民深深地一鞠躬。
那個平民,不,應該說是戰士,正靠坐在街邊的牆壁上,肚子中了一箭,肩上還卡著一把短刀,致命的傷口則來自心口的那一槍。
看得出來,他是奮戰到最後一刻的。
“敬禮!”一聲大喝。
一千騎兵同時抽出馬刀,往頭盔上一磕。
……
剛走進大相國寺,騎兵都從馬跳下來,徑直躺在地上。
一群和尚急衝衝跑過來,“什麼人?”
“大宋,河東軍!”
“快救人。”領頭那個大胖和尚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