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果真就拿這件事出來說嘴了。
連守義要多分財產,連守仁這一股自然不會答應。
“老二,本來咱們商量,是讓老三給咱爹摔喪盆的,你跟誰都沒說,你就搶著把喪盆給摔了,這大傢伙都看見了。你這個,名不正,言不順。”連守仁畢竟也讀了多年的書,這樣關鍵的時候。說話中還帶出了幾句文詞,“再說,就算是你給咱爹摔的喪盆。我還給咱爹打了靈幡。”
“我是老大,你是老二,你跟我平分,咱爹孃沒虧待你。”
“二叔,這個分法,我爺在世的時候也有過話,就是這麼分。”連繼祖也道。
周氏也咬定了。就是這樣分法。雖然她一直襬著獨立於連守仁和連守義這兩股的姿態,但是以後畢竟是要跟連守仁這一股生活的,她是不會開口讓連守仁將一部分財產讓給連守義的。
事情被這樣一說。似乎就該無可辯駁了。然而,連守義從來就不是一個好打發的。可以說,在連老爺子和周氏跟前,連家兄弟幾個中。連守禮和連守信有多好打發。連守義就有多難打發。
“別說啥孝不孝的,老大,繼祖,你們爺倆也就現在老實了,裝好人。以前你們倆咋待老爺子的,老爺子以前身子骨多結實,咋就這兩年總鬧病?那病根就在你們身上。老爺子有幾回差點就沒了,就是你們給鬧的。這大傢伙都知道。還用我再細說道說道不?咱老大別說老二,咱都一樣。”
“我兒子多。給老連家傳宗接代了,我應該多分。”
“六郎還沒說媳婦,芽兒還沒嫁入,這都是花錢的大事。我大哥娶過仨媳婦,繼祖的事也都是花公中的錢給辦的,孩子都養活這麼大了,花兒嫁人,大傢伙一起給背的利滾利的債。六郎和芽兒的事,不能就讓我一個人背!要是現在就把我們分出去,得把錢給夠了!”
“你們感情樂意跟著老太太過,老太太從老四、老三那挖的那麼大塊的肉,老太太一個人能吃多少,還不都是進你們嘴裡。你們精,我也不傻。”
“這些年,我們爺幾個就養活你們幾口了,現在看我們沒用了,就想把我們當要飯的打發,沒門!”
連守義雙目通紅,摞胳膊捲袖子的,不爭到更多的財產決不罷休。
關於周氏的贍養問題已經順利地談好了,而連守仁和連守義的財產之爭,連蔓兒這一家從來就沒打算過要插手。有人問連守信,要他拿主意,或是出面壓服,連守信都是擺手、嘆氣。
“咱們大傢伙都是鄉親,知根知底,在大傢伙跟前,我也沒啥必要裝。別看我出了這個門,大家都給我幾分臉面,在這門裡頭,我……我就是聽喝的。……真沒我說話的地方,我在這,除了出錢出力,說啥都是錯!”
連守信這麼一說,大傢伙就不好再說什麼了。
連家的情況,大家確實都清楚。以前有連老爺子在,或許還能講些道理。可如今連老爺子沒了,就剩一個周氏。周氏的為人行事如何,大家心知肚明。俗話說,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就是這些來人裡頭,也難保家裡沒有霸道的老孃、潑辣的媳婦的。因此,對於連守信,他們都表示理解。
連守信怕周氏怕成一貼老膏藥的事情,在這十里八村原也不是什麼新聞。
男人出去要頂天立地,在家裡,卻難保不伏低做小。
何況,剛剛周氏大聲哭嚎,左鄰右舍也都聽到了。因為周氏逼著連守禮多給供養的事情,逼的親孫女差點撞死了這件事,也早就隨風傳出去了不知多少裡地了。
因為來人都在,連守信不好甩手就走,但是連蔓兒她們卻不耐煩,也沒必要留在這看連守義和連守仁爭執,因此,五郎、連蔓兒、小七和張氏就先告辭出來了。
母子幾個人的離開,在某種程度上,也代表了一家人的立場和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