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留下,我正好考較考較他的功課。”
後面這一句話,自然是對連蔓兒說的。
“有勞六爺。……小七年紀小,若有什麼不到的地方,還請六爺包涵。”連蔓兒也起身道。
沈六微微挑了挑眉,看了連蔓兒一眼,並沒說話。
“好好在這,不要淘氣。”連蔓兒又囑咐小七。
對沈謙,連蔓兒卻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沈謙看著連蔓兒,也點頭,眼睛中的意思卻很明白。“放心吧,有我在。”
連蔓兒笑笑,就跟著沈謹從花廳出來。
“謹姑娘小心腳下,這臺階她們剛灑了水,還沒有很乾,有些滑那。”走下臺階的時候,旁邊過來一個丫頭虛扶了沈謹一把,語音清脆地道。
花廳外面伺候的丫頭都各司其職,見沈謹和連蔓兒出來,也都只是屈膝行禮,並不曾出聲,連蔓兒就猜這是沈家的規矩。偏這個丫頭不守這規矩,連蔓兒不由得仔細打量了這丫頭一眼。
可也巧,那丫頭伸著手虛扶著沈謹,一張帶笑的臉抬起頭,也正看著連蔓兒。
這丫頭年紀大概十六七歲,高挑的身材,容長臉,細白的面板,畫著極精緻的淡妝,一雙眼睛顧盼之間靈動非常。她這身材和相貌,在花廳內外伺候的一眾年輕丫頭裡,可以算得上是頂尖的。
連蔓兒在花廳內坐了這一會,看那些丫頭們來來往往地伺候,也瞧出一些門道來。這些丫頭大概可以分成兩類,一類就是這個丫頭這樣,穿著長身的褙子,能夠指使小丫頭幹活,是極有體面的大丫頭。另一類,就是小丫頭,穿的都是一式的比甲。
當然,還有媳婦和婆子們,大體也是穿著褙子的更有體面,屬於管事媳婦之類,那位羅大娘就是此類。不過即便是有體面的管事媳婦,沒有主人傳召,也是不能進屋伺候的。
沈六這院子裡的規矩大體如此,當然這只是連蔓兒走馬觀花,管中窺豹。
連蔓兒與這丫頭的視線對上,頗覺得這丫頭的目光中有些內容,因此微微留了心。
“彩繡,怎麼這半天不見你屋裡去伺候?”沈謹下了臺階,問那大丫頭道。
原來這丫頭叫做彩繡,看沈謹和她說話的樣子,想來這個丫頭是這個院子裡,伺候沈六的人吧,連蔓兒心中暗想。
“……這不才剛安頓下來,小丫頭們不懂事,將六爺的衣裳弄亂了,我在後頭給六爺收拾衣裳來著。”彩繡笑著答道。
原來是照看沈六衣物的大丫頭,怪不得有此體面。
“去忙你的吧。”沈謹就點了點頭,也沒再和彩繡多說話,只挽了連蔓兒往外走。
“婢子有什麼忙的,婢子送謹姑娘出去。”那彩繡說著話,就真的送了她們到院子的門口。
不算太遠的距離,連蔓兒只覺得彩繡的目光時不時地偷偷在她的身上打轉,直到走出院子老遠,連蔓兒還覺得有兩道目光粘著自己的後背。
人人皆有好奇之心。來了生人,而且還來自截然不同的生活環境,沈府的這些丫頭婆子們對她多些關注,這個連蔓兒能夠理解。不過,像彩繡這樣,比起其他的丫頭媳婦們來說,不得不說是十分大膽的。
這是不是也說明,彩繡在沈六身邊很受寵那?連沈謹對彩繡的態度,也跟對別的丫頭不一樣。
跟著沈謹走進荷軒,連蔓兒就將這些都拋在了腦後。
荷軒,顧名思義,是臨著荷塘修建的小軒。比起沈六居住的常青園的軒闊,荷軒顯得極為小巧別緻。沈謹領著連蔓兒進了上房,兩人就在臨窗的榻上坐了下來。
窗戶大開著,外面就是荷塘,如今初夏的天氣,荷塘裡荷葉田田,小荷尖尖、含苞待放。
就有小丫頭端了茶和果子、點心送了上來,然後又有一個穿蔥綠